祝煦光知道他在想什麼,低低喚一聲:「師兄。」
這本與徐相斐無關。
他在此之前跟周寄絕交也有些日子了,那時鬧得挺不愉快,究竟因何鬧翻,就連祝煦光都不清楚。
而且對方因為一本秘籍就能對曾經好友下死手,過往真情,又是真是假?
徐相斐神色緩和了一些,只是感慨道:「為何……會怎樣?」
他對周寄的追殺其實沒有太大感觸,江湖中人早已習慣莫名其妙的追殺了,這也不是什麼罕見事。
可是明明當年相識之時,周寄說他對未來滿懷憧憬,說他不管出身如何,都想為國效力,為自己後代掙一個堂堂正正的侯位。
在樹下立誓時那般信誓旦旦,居然也全是戲言嗎?
……
「你就當真放過他了?」
等二人走遠,萬景才扭過頭問周鈺安。
周鈺安聞言一愣,臉色更加難看,他本來長得就不差,朗目深邃,玉樹臨風,過去佯裝溫柔是風度翩翩,如今去除偽裝又是貴氣逼人。
這才是北元周家嫡子,未來的家主才有的風姿。
「放過……我不會的。」周鈺安眼眸一沉,「等我解決了周寄,再回頭來找徐相斐算帳。」
「你……」萬景不能理解了,他也有一把摺扇,跟徐相斐那把還挺像,展開時也頗為瀟灑,「你這又是何苦?之前人家不在那一年,你想做什麼不成?結果你知道了是徐相斐救的你,又下不去手了,整日昏昏沉沉的。讓我這個友人替你擔心,嘖嘖。」
他覺得周鈺安就是在給自己找罪受。
萬景聽說周家出事後就一直等著友人前來找他,結果來的不是周家周鈺安,是個醫館的雲舒。
恨人家恨得喬裝打扮混進人家鋪子去搞鬼,還聯合他一起,萬景從不曾想,原來自己好友居然會變成這樣。
用那般下作的手段,利用醫館的老大夫,利用女扮男裝的李行露,又來個苦肉計,兜兜轉轉,卻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麼,混亂如此,不得安眠。
知道老大夫說了徐相斐救了周鈺安的事後,萬景還舒了口氣,認認真真跟他說:「唉,這事不知者不怪嘛,再說他差點也被那小子整死了,你趕緊收拾收拾,想辦法殺回去。」
結果呢,結果這人說:「我不甘。」
不甘?
有什麼好不甘的!
冤有頭債有主,萬景也覺得他們該對付的是周寄,而不是毫無用處的徐相斐。
他們之間是世家仇怨,跟兩個江湖人確實沒什麼關係。
「我、我……」周鈺安也不知道,「他倒是因禍得福,如今來了柳州,誰不捧著他?誰不護著他?可我、可我……」
萬景這下終於明白了,連忙打斷:「得了啊,我們之前查到說是徐相斐給周寄當了幫手,才說要報復的,如今他們早已決裂,你這仇,也太過莫名其妙了。」
他狠狠嘶了一聲:「你怎麼就咬著人家不放呢?」
周鈺安徹底閉了嘴。
或許萬景說的對,他心中的不甘就是莫名其妙,大概是家破人亡之後,發現害了自己的人的好友,居然還能兄友弟恭,被別人當個寶貝捧著。
或許……大概就是嫉妒。
他也說不清楚,只是被恨意矇蔽,又覺得自己有恨徐相斐的理由,如今沒了這個理由,就愈發落寞了。
萬景看他一眼,不禁一聲聲道:「瘋了瘋了,我好友瘋了……」
周鈺安:「……」
他一把躲過萬景的扇子,煩死了,怎麼扇子都跟某人這麼像。
……
年過了,天氣一下子就暖了起來,樹枝長出嫩芽,枝條帶著綠意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