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青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
李竹翻身下馬,對陳覲說道:“我有話跟他說。”
陳覲很識趣地牽著馬兒站到了安全距離以外。
“阿竹。對不起。”蔡青跑上前,用懇切地說道。
“沒事,我真的不怪你。”李竹故作輕鬆地答道。
“可是我……”蔡青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李竹稍一醞釀,徐徐說道:“阿青,其實就算沒有這件事,我們可能最後還是要分開,這只是時間的早晚問題。
你 不能割捨你的家人——我能理解,也明白你的苦衷。可是我也清楚自己的性格,我做不到沒有底線的忍讓,何況這不是一天兩天, 而是後面幾十年的忍讓。沒有任何人能讓我這麼做,哪怕是我的親生父母都不行。如果我們真成了,我會很痛苦,你也會不好過,因為你就像一個夾心餅似的,左右 為難。
時間一長,我們之間的情份會被消磨殆盡。說不定到時會互相怨憎。你會怨我為什麼就不像別人家的媳婦那樣忍一忍就行了——畢竟很多女人都這樣熬過來了。我也會埋怨你怎麼就不能強硬起來,跟我站在同一個陣營。”
“不會這樣的。”蔡青說道。
“真的會有。性格決定了我們的命運。這是可以預測的。”
蔡青沒再急著否認,他緘默著,良久之後,才用極為枯澀的聲音說道:“阿竹,我明白了。”
李竹勉強笑道:“你明白就好。阿青,你是個好人。以後會有更適合你的女子。”
蔡青強忍著淚意,啞聲說道:“你也很好。我會一直記得那些……日子。”
該說的話都說完了。兩人同時沉默下來。天上的濃雲漸漸變得淺淡,月光逐漸明朗起來。
那些撕殺聲、吶喊聲也逐漸消失了。整座村莊又恢復了靜寂。
颯颯的晚風,吹動得樹林蕭蕭作響。
“我送你回家吧。官兵想必已經捉到了匪人。”
兩人默默走了幾步,李竹在月光下看到了一個人影和一匹馬,她這才想起陳覲還在這兒呢。
蔡青看到陳覲,遲疑片刻,才說道:“多謝陳、公子。”
陳覲淡淡道:“無需客氣,職責所在。”
他接著又問道:“令堂傷不重吧。”
蔡青自嘲道:“不重,她只是被嚇昏了。”
陳覲道:“我猜也是。”蔡青不覺有些尷尬。
三人一路沉默著到了李竹家。她家門前火把通明,十來個官兵。
看到三人走來,其中一個士兵上前就要開口,卻被青楓攔下來了。青楓說道:“那些土匪活捉了一部分,另一部分已經從水路逃走,不出意外,他們將會落入水軍的埋伏。”
“辦得不錯。走吧。”
陳覲領著一眾官軍離開了。緊接著李大姑和楊墨也找了過來,他們見李竹安然無恙,不覺鬆了一口氣。李竹見天色已晚,便讓他們回去休息。
李大姑又安慰了李竹几句,才嘆著氣離開。蔡青站在原地發呆,楊墨扯了扯他:“阿青,回去吧。”
蔡青木木地應了一聲,連招呼都沒打,轉身離開了。
李大姑看著他的背影嘆道:“我這孩子會不會嚇壞了?”
李竹回到家裡,倒頭便睡。這一覺睡到日上三竿。不用想,村裡此時是熱鬧非凡。昨晚的事肯定傳得沸沸揚揚。
村民最高興的人要數楊秋麗,這日,她打扮一番,便提著幾包點心去蔡家探望陸氏。
陸氏本就沒受什麼大傷,不過,她看到楊秋麗來倒是十分高興。
楊秋麗道:“嬸子,昨晚這事真是為難你了,李竹那個掃把星果然是名副其實,竟惹出了這麼一大禍事。你說咱們村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