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世傑第一次來時,李竹不在家,回來時才聽說的。
李三姐正坐著發呆,李竹進屋也沒發現。
“她說什麼了,三姐?”李竹問道。
李三姐勉強笑道:“他來接我回去。”
“什麼?這唱的又是哪一齣?”李竹也有些想不通。
“還能唱哪出,那個白進最近在上下使錢,想謀個缺,怕這事對他不好唄。”
“你怎麼想,還想回去嗎?”李竹在現代時聽說有些遭受家暴的女人,不管嘴上說得多堅決,只要男人一服軟一認錯,立即又乖乖地跟著回家。過不多久再被打,再服軟,週而復始。現代尚如此,更何況是以夫為天的古代。
不過,如果李三姐真的繃不住再跟那姓白的回去,她從此以後再也不管這事。這樣的事,她管不了。就算她想拉三姐一把,對方不伸手,她能怎麼辦?
李三姐堅決地搖頭:“不,我不回。我好容易邁出這一步,就絕不回頭。只是我怕家裡那邊……”不用說,李家那邊肯定一百個願意李三姐回去,他們才不顧她的死活。
李竹在屋裡踱了幾步,腦中飛快地盤算著。當時李三姐對李家說的那些話很有震懾力,李家也一直沒來鬧。可是若是白世傑上門,這些謊言一定會被戳穿。到時又得一場大鬧。她得阻止這件事。
李竹忙問道:“那白世傑去李家村了嗎?”
李三姐道:“他先去的李家村,幸好家裡沒人,聽鄰居說我在你這兒,就直奔這來了。現下已經到縣裡去了。”
李竹拉著李三姐道:“走,讓小秋套上大姑的驢車,咱們去找他去。”
“這有用嗎?”李三姐有些遲疑。
“先試試再說。總之不能讓他跟爹孃見面。否則麻煩一大堆。”
李三姐點頭同意。
小秋飛快地去套驢車,小春在家看家。李竹和三姐剛上了驢車,小白聞聲也跟上來了。李竹只好把它也抱上車,一起去縣裡。
從楊家集到縣城的這條官道剛被修整好,大路十分平整,小秋趕得飛快。
不到半個時辰就到了。
李竹和李三姐先去楊家飯莊打聽,不成想在這裡竟遇見了白世傑。
冤家相遇,誰看誰都不順眼。
李竹覺得眼前這人更加陰沉,面相也比以前更難看,估計是相由心生的緣故。
白 世傑就早在上午看到李三姐時,就暗暗驚訝,他以為她回孃家後一定會過得生不如死。沒想到精神氣竟比在白家還好。更讓他驚訝的還在後頭,當他用施捨般的語氣 說,他可以接她回去時,李三姐竟然拒絕了。這是他意料不到的。很快,他就自以為找到了李三姐轉變的根源:都是李竹這人教的。因此白世傑對李竹的怨念又加深 了一重。
李大姑見兩個侄女匆忙趕來,就讓他們到後院去說話。
白世傑一進了後院,慢悠悠地坐下,看也不看李竹,仍用上午的口吻說道:“我來接你回家,你也別再拿喬了,適可而止吧。”
李三姐語氣堅決:“我不回,我好容易走出那個狼窩,我絕對不回。”
白世傑眉頭緊蹙,不悅地說道:“你說話注意些, 白家是你的婆家,你怎能說那是狼窩。”
李三姐扭頭不語。
李竹在旁邊說道:“我三姐說錯了,你家不是狼窩,是瘋狗窩。”
白世傑額上青筋直暴,啪地一下拍在桌子上:“這就是你們老李家的教養?我真替你們的父母感到羞臊。”
李竹笑吟吟道:“喲,就憑你也配和我說提教養,你也知道羞臊啊,我以為你從來都不知道這種感覺呢。”
白世傑氣得面色紫漲,霍然起身道:“三姐,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我再問最後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