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阮妤也沒有想到這位許久沒有聯絡的伯伯找她是為什麼,不過想著之前這位伯伯對她的態度,阮妤覺得多少還是見一下的好。
原本阮妤是打算再去縣裡郵局打電話的,不過桂琴嫂子卻開口讓阮妤明天去公社辦公室打。
“明天吳社長值班,他的意思是讓你直接過去就行。”
這種事情講究個心照不宣,桂琴嫂子也就只是衝著阮妤笑了笑,將該交代的事情交代完了,她也就急匆匆的先回去了。
阮妤一開始對於這位杜伯伯找她的事情也沒有多想。
她只以為是杜伯伯突然想起她了,詢問她近況呢。
所以在電話撥通前,她的心情都還算得上是不錯的。
直到電話撥通,阮妤才知道,原主到底是掉進了多大的一個深坑。
“我不知道,也不清楚。”
阮妤強壓下心底的憤怒,儘量讓她的語氣聽起來平穩一些。
“我下鄉的原因,也不是我媽媽說的,我自願想要進步,主動提出要代替劉慧的。
是我媽在我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把我的名字頂替了劉慧報去知青點的。
至於您說的改名,那就更不可能了。
我爸爸姓阮,說我改姓的說法就已經夠荒謬了,我怎麼可能連名字都改了?”
“阿妤啊,你能確保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嗎?”
電話那頭的杜懷亮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十分認真嚴肅的又向這邊的阮妤重新確認了一遍。
“我當然能確定。”
說到這裡,阮妤也沒有和原身一樣,處處為她媽掩飾,索性也就直接將她這些年在劉家的生活,對杜懷亮交了個底。
“我過來下鄉,上車的時候身上帶的東西,整個知青點的人都知道!
我媽說沒錢,家裡孩子三個,又還要照顧老人,貼補舅舅和劉家的那些姑姑叔伯們。
所以,讓我聽話,體諒一些。
您可以安排人直接調查,看看這麼多年,我有沒有穿過一件新衣服!
我身上的衣服,都是穿的劉慧還有我媽的舊衣服。
甚至有的衣服好看一些,都還要先被家裡的親戚先挑一遍,最後沒人要了才輪到我穿!
就在前天,我才收到我媽的信。
她讓我回去相親嫁人,嫁給一個四十一歲的死了老婆,有著幾個孩子的老男人。
說姐姐結婚要準備嫁妝,現在家裡錢不夠,讓我為她想一想。
我就不知道了,這麼多年爸爸留下的撫卹金每個月都能領到,我怎麼就連件新衣服都穿不上了,那些撫卹金,都花到哪裡去了?”
阮妤也不管對方是不是真的會幫忙,索性先將她的不滿發洩完了再說。
“阿妤,你先別急。這件事情杜伯伯一定會調查清楚,然後還你一個公道的。
你放心,雖然你現在響應組織的號召下鄉了,廠裡該你的那個職位,一定會給你留著的。
至於劉慧和你媽媽的錯誤,等我調查結束,該怎麼罰我就會怎麼罰,絕對不會姑息!
另外,你說你結婚了?”
而對面這位杜伯伯的回應也十分迅速乾脆,他並沒有任何想要打馬虎眼和稀泥的意思,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給了阮妤保證。
之後,才話鋒一轉問起了阮妤的私事。
“嗯,是這裡的阿姨幫著介紹的。就是我們紅旗縣旁邊部隊上的軍人。他對我很好,您放心。”
阮妤一邊回答對面杜伯伯的疑問,一邊拉過陪她一起來公社的謝北辰,將手裡的電話遞給了他,用無聲的唇語告訴他對方的身份。
謝北辰接過電話,禮貌的跟著阮妤叫了對方一聲杜伯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