窩在溫暖的室內,榻上鋪著毛茸茸的毯子,身上裹著一張火紅色的狐皮子,手上捧著一杯熱茶,懶洋洋地眯著眼睛發呆,實在是一件幸福無比的事情。柳欣翎覺得這種睡了吃、吃了發呆的日子,很頹廢,但某個男人樂意她如此頹廢,她也就不管事兒了。
這樣的日子,讓她不由想起很久以前的語文課本上的一篇課文《濟南的冬天》,似乎有一段是這麼說的:一個老城,有山有水,全在天底下曬著陽光,暖和安適地睡著,只等春風來把它們喚醒,這是不是個理想的境界?
她現在的生活倒是個理想的境界了。
不過,也有苦惱的事情——當然對於孕婦來說,也並不是什麼大事罷了。
懷孕已經三個多月了,最危險的前三個月過了,她的行動不再受人限制,楚嘯天也沒有先前那般緊張兮兮地恨不得連走個路都抱她去的地步。因季淵徐說,為了將來生產容易些,孕婦還是有適應的運動量比較好,楚嘯天才沒有像先前那般限制她的行為,反而每天的傍晚時候,他儘量擠出時間陪她去散步。
孕婦有很多忌諱的事情,有些她聞所未聞,甚至都不知道孕婦應該要避諱的,但楚嘯天已經很清楚地知道了,並且很認真地記下。他自己記下不算,還要所有伺候她的丫環嬤嬤們也記下吃透,時時提醒,不容得閃失一分。
例如說,書上說“有娠之婦,目不視惡色,耳不聽淫聲,口不出敖言,能以胎教……”,於是某位世子爺根據書裡頭記載的,十分重視胎教這東西。為此,從來不愛拿書本的世子爺竟然在繁忙的工作之作,第一次認真地捧著一本關於胎教的書來苦讀,若他小時候有這般的鑽研勁兒,相信他的課業也不會成為京城的笑柄,安陽王死也無憾了。
然後又聽一些老人家說,吃兔肉孩子要生兔唇,吃羊肉孩子要得羊癇,吃狗肉孩子愛咬人,吃鴨肉孩子要得搖頭病,吃生薑孩子要長六指……於是以上所有的食物都不能出現在餐桌上,也不準出現在府裡——某位世子爺實在是個心胸不夠開闊的,既然孕婦不能吃,他也陪著不能吃,他們都不能吃的話,那麼全府的人也跟著一起不能吃。至此,使得季淵徐的口糧極大縮減,比起在京城時的伙食差多了,時時叫餓,看起來十分可憐。
當然,從中也可以看出,楚嘯天對她肚子裡的孩子的重視程度。她是這麼認為的,也一直是這麼認為,直到有一天,聽到某位世子爺不一樣的答案後,她才覺得自己似乎將他想得太偉大了。
還有,自從她懷孕滿三個月後,某位世子爺又折騰起來了。
首先,楚嘯天十分期盼她肚子裡能揣了兩隻包子,最好是一男一女的龍鳳胎。也不知道他為何對龍鳳胎如此執著,執著到為此都失去常識的地步,季淵徐和李嬤嬤都被他折騰得苦不堪言。
才三個月,季淵徐覺得他實在是沒法從摸脈摸出柳欣翎肚子裡到底有幾個包子,而且包子餡又是怎麼樣的。李嬤嬤也很苦惱,她也沒法從世子妃才三個月——只有微凸的肚皮上看出,肚皮到底是尖是圓,是男是女,能揣幾個娃。所以,兩人每天在世子爺的逼迫中,實在是苦逼得不行,只能告訴他,應該要等到五六月份的足頭時,估計才能看出來吧。
“五六月份的足頭?到底是五個月份還是六個月份?”楚嘯天不滿地問,他這一不滿的時候,橫眉豎眼,凶神惡煞,實在是夠兇惡,讓人都有些氣短,只能避其鋒芒。
“應該是六個月份吧。”李嬤嬤硬著頭皮說,扭過臉,內流滿面。她從來不知道自家世子爺還有這麼龜毛的一面,太兇殘了。
季淵徐為了自己以後的美好生活,無限將時間拉長了,“應該是到九個月的時候吧。”
楚嘯天面無表情地看他,看得某位太醫頭皮發麻時,方不屑道:“你丫的以為本世子是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