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大義。”
瑤迦面色大為動容，她蹲下身，深深行了一個敬禮。
楚月凝搖搖頭，伸手扶起她，語氣雲淡風輕，沒有一絲驕矜。
“我只是做了該做之事而已。”
瑤迦臉上的敬佩之色更盛。
她知曉娘娘品格高尚，並非沽名釣譽之人，於是不再多言，只是態度越加尊崇。
兩人又商討了一會兒要事後，已到了申時二刻。
此時，窗外風雪愈發猛烈，凜冽的寒風撞擊著窗縫，吹得呼呼作響。
天地間模糊一片，彷彿籠罩著一層雪白的薄紗，看不見其他色彩和生機。
楚月凝靜靜注視著雪濛濛的窗外，眉眼間不禁流露出些許憂色。
“慈幼院的炭火和糧食可備足了？”
“娘娘放心，有楊會長那邊的資助，已盡數準備妥當。”
“那便好。“
聽著瑤迦穩重的聲音，楚月凝黛眉舒展，鬆了一口氣。
近幾年，慈幼院逐漸從咸陽發展到周邊郡縣，專門收留孤苦無依的老弱婦孺。
除了保證他們的溫飽外，還會考慮他們未來的發展。
對於成年人，會安排工廠的一些簡單活計，讓他們賺取零碎的花用。
對於孩童，則會安排他們上學讀書，或者教一門安身立命的技藝。
而這樣的善舉，自然贏得了不少民心。
只是，於朝廷而言，此舉無疑又增加了一筆巨大的支出。
幸好楊文茵拉來了許多資助，慈幼院這才開辦得穩穩當當。
思及此，楚月凝眼神閃爍，突然話頭一轉。
“年底考核大會快開始了吧？“
“是的，娘娘。”
“命人提前趕製錢張二人的官服官印，屆時當眾授官，並大加宣揚。”
瑤迦怔愣了一瞬，可她到底是娘娘的心腹女官，聰慧過人，且心思細膩。
她沉思須臾，臉色遲疑，隱約猜出了此舉深意。
“娘娘是想......？”
“嗯，對外宣稱，本宮欣賞心懷仁義之人。”
楚月凝端起茶盞，雍容優雅地小口啜飲，語氣淡淡，卻足以攪動風雨。
世道便是如此，高位者的一句話往往能掀起洶湧波濤，引得人趨之若鶩，爭相效仿。
瑤迦頓時恍然大悟。
錢張二人以商戶之身封官，儘管他們本身能力不俗，但明眼人都知道，更大的原因還是得了皇后娘娘的信重。
而娘娘此話一出，必會令各地富商心甘情願捐贈錢財，以此博得一絲好感。
想通關節後，她忍不住由衷感嘆。
“娘娘深謀遠慮，奴婢佩服。”
“不過是故技重施罷了。”
楚月凝輕聲一笑，漫不經心道。
上次仁義侯一事，正是同樣的套路。
用功名利祿煽動人心，用幾個小爵位換取鉅額利益，以小博大，划算多了。
這一次錢張封官之事，想必會掀起更大的風暴。
畢竟，在外人眼中，他們沒有裙帶關係，而是憑藉皇后的賞識，一飛沖天。
而人最大的錯覺便是，他們都行，我肯定也行。
瑤迦稟報完事情後，見娘娘面露疲色，便識趣地告退了。
楚月凝揉揉酸脹的眉心，揮退宮人，側躺在貴妃榻上，闔眼小憩。
她今日實在有些疲乏。
昨夜被折騰了一宿，中午又鬧了半天，下午更是耗費了不少心力。
只是閉上眼卻睡不著，腦海中紛亂的思緒亂飄，最終定格在那碗參湯上。
越想越咽不下這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