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五躲在人群裡,看著執興一行人離開隆興府城,朝著王進和執興的背影重重呸了一口。
“什麼玩意兒!還敢插手老子的事!”
他摸了摸懷裡的銀子,臉上露出幾分得意。
那兩個狗東西幫了賤婆娘一次又怎樣?
銀子不還是被他拿到手了。
何老五剛要多呸上幾口,見王進似乎有所預感就要轉頭,他瞳孔一縮,連忙拖著昨晚上又被他爹打傷的腿跑開。
照樣在賭場輸光身上的銀子,以及從姑父梁海家偷來的幾樣東西,何老五被賭場掃地出門,悻悻回了燒炭作坊,打算再摸幾筐炭賣去城外。
剛走進門,何老五隱約聽見歲寶哽咽的哭聲。
他顧不上在燒炭作坊幫忙的何家人和死皮賴臉跟著他們的山青村人,循著哭聲跑過去,邊走邊罵:
“個倒黴玩意兒!家裡的財運就是被你給哭光的!哭什麼哭?再哭看老子我不賣了你換銀子!”
何老五跑去一看,傷了的腿一下子就軟了。
只見燒炭作坊堂內跪了不少人,包括他爹、姑父梁海,以及燒炭作坊的幾個管事。
堂上坐著個劍眉星目的將領,兩邊全是殺氣騰騰的將士,看得人不寒而慄。
坐著的年輕將領瞥著何老五,重重哼了聲。
立時有手下上前,抓過癱軟在地的何老五,同押去堂內強摁著跪下。
何老五腿剛被打傷,這麼一摁,疼的他齜牙咧嘴,剛要破口大罵,就被跪在前面的何里正厲聲警告:
“不想死的話,把嘴給我閉嚴實了!”
何老五當即一縮脖子,橫了眼還在小聲啼哭的歲寶,悻悻閉了嘴。
年輕將領屈指輕敲桌子,面容嚴肅:“你家燒炭作坊裡有人高價賣炭給城外流民,炭價是市價的三倍……你們有何要辯解的?”
燒炭作坊的掌櫃梁海冷汗一下冒了出來:
“汙衊,絕無此事!我們只收城外的炭,賣來城內以及其他郡城,從未做過哄抬炭價的事兒!請將軍明察!”
他為人謹慎,又得妹夫和書生侄兒提醒,做事沒有做絕。
哄抬府城炭價時,他都是唆使其他掌櫃、商人儘管往高了抬,自個兒則混在其中,定了個居高又不算頂頂高的價。
又有官員妹夫從中周旋,因此將領帶兵入城後,第一輪清算的人裡沒有他。
可哪曾想,被人強摁了個賣炭給城外流民的罪名。
他自是明白這人說的話裡,賣炭給城外流民不是重點,炭價抬了三倍才是。
沒看前些天,哄抬糧價兩倍以上的,無論是商人還是官員,亦或普通小販,全抄沒了家產砍了頭,腦袋就掛在菜市口呢。
當時梁海還在慶幸沒插手米糧買賣,沒想到今兒個就輪到他了。
可……城外流民大多沒什麼銀子,他何必費那功夫賣炭給他們,不如多擠擠城內的油水。
梁海說的振振有詞,就差指著天發誓沒幹過這事。
年輕將領眼神掃過跪了一地的人,迅速察覺出人群裡的何老五臉色有一瞬的不自然。
手下即刻上前,將何老五拖去人群最前面。
正在辯解的梁海不明所以,何里正卻是眸光一閃,眯起眼瞪視跪在旁邊的何老二。
平日裡何老二管著山青村這一幫子人燒炭,真要出了什麼事,怎麼也該問問何老二才是。
何老二連忙搖頭,示意他真不知情。
何里正無法安心,只得暗暗祈禱何老五這狗崽子別說什麼得罪人的話。
卻沒想到年輕將領手裡捏了證據,幾句話就把何老五詐的什麼話都說了出來。
“是……是我和老王一塊兒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