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推移,蘇茉心中愈發不安。
凌寒和沐陽的獸印先後傳來刺痛感,蘇茉就知道出事了。
這種情況,就是她再傻也覺察出不對勁來。
蘇茉詢問零一是否知情,可零一的一切視角來源於蘇茉,對於兩獸現在的情況也是無從檢視。
終於,在無盡的憂慮中,蘇茉等來了身負火翼的沐陽。
大老虎背上用火焰組成的翅膀太過顯眼,但蘇茉還是第一時間注意到他那滿身的傷痕。
蘇茉問道,“這是怎麼了?凌寒呢?”
沐陽並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神情複雜的說。
“逐月想見你。”
……
或許是因為草藥味太過刺鼻,逐月的石屋在巨獸潮中倖免於難。
石屋內燃著火堆,不算冷。
可蘇茉見到石床上躺著的那個風燭殘年的蒼老身影時,縱使有沐陽的提醒,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明明昨天還是儒雅中年人,為什麼會突然蒼老。
頭髮花白乾枯,像是被寒風洗禮過的枯草,臉上的皺紋縱橫交錯,手指細長乾癟,血管猙獰可見。
逐月的呼吸已經變得沉重而緩慢,每一次喘息好像都需要用盡全部力氣。
那消瘦脆弱的身影在搖曳的火光中顯得尤為孤寂。
到底發生了什麼?
來到虎族部落的時間不算短了,蘇茉還沒看到過真正意義上的老人。
年紀最大的獸人,最多是中年人的外表。
雌性都有獸晶供養,可以保持青春活力。
而雄性,強大能力的同時,也代表著更為悠長的壽命。
在整個獸世大陸,很少有壽終正寢的獸人存在,獸人們甚至沒有壽終正寢的概念。
聽到蘇茉的腳步聲,逐月有些遲鈍的做出反應,幅度微小的轉過頭。
“來啦。”
他的聲音已經沙啞含糊的難以辨認。
“嗯。”
蘇茉顫抖著嘴唇,想問的話終究沒問出口。
她知道逐月叫她來,一定是有重要的話要囑咐。
遺言。
蘇茉的腦海中驟然冒出這個詞彙來。
“過來點孩、赫赫、孩子。”
喉嚨劇烈的喘息像是破舊的老風箱,發出呼呼的聲響。
蘇茉裹著獸皮,走到床前。
“借我些力、力量吧,會還給你的,我還有、赫赫、還有些話要說。”
這一句話好像就要耗盡逐月所有力氣。
額頭佈滿汗水,鑲嵌著深深皺紋的額頭和眼角因為太過用力而更顯猙獰。
蘇茉一愣。
逐月的狀態明明就是生機流失,油盡燈枯之相。
她自己都不知道生命力還能恢復生機。
眼見著逐月就要一口氣喘不上來去見獸神,蘇茉唯恐壞事,立即將生命力凝聚在掌心度給逐月。
濃郁的生命力不要錢的往外冒。
隨著生命力見底,逐月雙頰逐漸恢復紅潤,呼吸也不像之前那般困難。
一主一統都驚奇的瞪大雙眼。
“謝謝,”逐月精神了不少,表情裡滿是意味深長,“神使大人。”
“這裡只有我們兩人。”
意思是誰是真神使兩人心知肚明,快說正事。
逐月深深望了她一眼,輕輕地笑了。
“我答應過虎龐,要交給沐陽崽子一個乾淨的部落,”逐月凝視屋頂,緩緩開口,“雖然損失慘重,但總算是沒失言。”
像是完全沒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無視蘇茉震驚的表情,逐月自顧自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