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汗味也不是臭味,而是一股很奇怪的味道。
像是……藥味?
許拙正聞得起勁,邢刻卻順手將他推開了。
推開許拙的時候,邢刻的眉頭都是緊皺的。這片的地面凹凸不平,許拙因此被絆了一小下,邢刻的臉色又變黑了。
隨即很快就收回了視線,將目光轉向另一邊道:「忙。」
說完之後,他低頭似乎想從口袋裡摸出什麼東西。意識到許拙的目光追他動作而去時,又忍住了。
許拙說:「忙什麼啊?」
邢刻說:「忙著賺錢。」
許拙一愣。
問邢刻「忙什麼」其實是一句廢話。
因為邢刻除了學習以外,幾乎所有時間都在忙著賺錢,而許拙是知道這一點的。
正是因為許拙知道這一點,邢刻也知道他知道這一點,所以「忙著賺錢」這樣的回答從來不會出現在許拙和邢刻之間。
這樣的回覆,在他們兩面前,籠統到有點兒敷衍了。
而且……還帶著一點兒自暴自棄的味道。
許拙不知道怎麼去形容,他和邢刻這麼多年過來,雖然算不上走得很好,卻也沒有走得太差。有了小時候的悲慘做對比,整體來講甚至是向上的。
這導致「忙著賺錢」這種有點兒市儈的說法,不會出現在他和邢刻之間。
他們都用「工作」來解釋邢刻一直以來的忙碌。
所以這樣的回覆,很顯然降低了層級。
這一下就打消了許拙忙完之後飛奔來見邢刻的喜悅,讓他變得疑惑且不安起來。
也是這個時候,許拙才發現,邢刻額前的劉海很長,似乎已經很久沒有剪過了。
他不由開始懷疑,他離開杏花苑的這十五天,邢刻家裡會不會發生了什麼事?
邢刻又和邢東海起衝突了?可是邢東海一旦發脾氣,動靜不可能瞞得過樓下的沈黎明,許拙也就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這是怎麼了?
許拙無措地摸了摸身邊牆壁的凹槽,輕聲問說:「阿刻,你怎麼了嗎?」
「沒怎麼。」邢刻隨手撿了塊石頭在掌心把玩。
許拙當即皺起鼻子道:「你不要撒謊,你不高興我感覺的到,咱們之間能不能沒秘密。」
「哪有人能沒有秘密。」
「我不管,反正我兩之間不能有。」說起這件事,許拙內心就有點煩躁:「我媽前段時間心情不好,也不知道瞞了我什麼,就不肯說,然後兩個人都不好受,我不喜歡那種感覺,所以你和我不能有。」
他和媽媽之間已經有隔閡了,不能接受和邢刻之間再有。
邢刻聽見這段話,安靜地抬頭看了他一會兒。
有的時候,許拙會覺得,邢刻的眼睛也是很亮的。只是他不是那種人群中最耀眼,最吸睛的亮,而是沉澱下去的,需要人去細細分辨的亮。
這種亮它的獨特之處就在於,一旦你看懂了,視線也就挪不開了。
「行不行?」許拙問他。
邢刻看他,又看了會地面,好半天之後,站直了身體道:「那你告訴我,我兩之間是什麼關係?」
許拙傻了:「……」
最近怎麼有這麼多人問他這個問題啊。
爸爸問、媽媽問,現在連邢刻自己的都問了。
許拙呆道:「我剛不還說了嗎,朋友啊……最好的朋友。」
邢刻定定地看了許拙一會,垂眸把手裡那塊石頭丟出去,說:「那我就沒什麼不高興的了,只要你能繼續保持就可以。」
許拙眨了眨眼睛,確定邢刻的表情不作假,也跟著如釋重負道:「什麼呀,你還擔心我不把你當朋友嗎?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