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拙剛開始很不適,眉頭皺得彷彿能夾死蒼蠅。
可當邢刻開啟自己的房間門, 將他帶進去之後, 他又一瞬間好了。
這裡邢刻的痕跡太重了。
薄荷味撲面而來,裡面放滿了他的書本和用品,圍堆起來。牆壁上還貼了一些複雜的公式,電腦桌靠牆擺放。
佈局雖然不如正經民宅工整,但面積卻意外地大。讓許拙覺得這裡不像危房了, 而像是什麼秘密基地。
他晃悠了一圈,坐在邢刻的床上。腳併攏,膝蓋卻大喇喇分開, 手撐在中間, 仰頭打量著周圍, 汗笑道:「你這地方還不錯嘛。」
邢刻瞥了他一眼。
這房子很簡陋, 就一把椅子,擺在電腦桌面前。許拙坐在了床上,邢刻於是把電腦桌前的椅子拉過來,順手從床邊翻了點東西出來。
然後說:「把衣服拉起來。」
許拙以一個很彆扭的姿勢往回收了收,抗拒道:「幹嘛。」
邢刻直接伸手拉住他前方衣服下擺,許拙立刻「嘶」了一聲。邢刻抬眼,不容置喙道:「拉起來。」
「拉、拉就拉……」許拙這時候也看清了邢刻手上拿著的東西,那是一些清潔棉球和外用膏藥。
坐在床上,深藍色單衣的前片被高高拉起。
邢刻讓許拙自己拽著上邊,然後低頭將清潔棉球取出。冰涼的棉球在許拙的肚子上一下一下地輕落著。
許拙受傷了。
這冒失鬼竟然直接去翻牆,那牆壓根沒那麼好翻。不僅高,牆表還特別斑駁。上去的時候就已經蹭花了肚皮,滑下去那一下更是不得了。
白皙的肚皮,連帶著胸膛上都留下了痕跡。
最嚴重的地方青紫著在向外滲血,難怪這小子剛剛過來的一路上臉色都發白,還強忍著假裝什麼也沒發生地左顧右盼。
邢刻從小到大見過的傷口算多了,可面對許拙的傷處時,上藥的手卻竟然還是有點僵。
連呼吸都不如平時平穩,像是有什麼東西堵在了胸口,讓他不痛快。
他握緊鑷子,碰了兩下,忍不住說:「那牆那麼高,你是不是沒長腦子?」
許拙顫著嗓子嗚嚥了兩聲。
「找我為什麼不發資訊?我會連見都不見你?」
「嗚嗚……疼。」許拙是真疼,那表情皺巴的,一隻眼都快閉上了,眼角有眼淚。
邢刻手頓了頓,棉球在空中虛晃了一下。
他抿了抿唇,壓低了嗓音道:「別發出那種奇怪的聲音。」
這怎麼是奇怪的聲音,這是疼痛之下人的正常反應。
許拙不是特別耐痛的人,球友經常說他矜貴,受點傷就喊疼。許拙也從來不抑制自己的反應,那有人耐疼有人不耐,他體質就這樣他有什麼辦法?憋著不喊反而更難受。
邢刻又壓著給許拙上了會,發現不管自己怎麼調整力度,許拙都哼哼唧唧地喊疼。
邢刻的耳尖都熱了。他盯著許拙的傷處看了片刻,最終把棉球往垃圾桶裡一丟,放棄治療。
「去醫院吧。」
許拙立馬一眨眼睛:「我感覺好點了。」
邢刻:「?」
他氣笑了:「你跟我演戲呢?」
「沒啊,我是覺得這點傷本來就不用上藥,越上越疼。」許拙伸長脖子自己看看自己的肚皮,心大道:「就讓它自然好就成。」
「淤血破皮的傷,自然好?」邢刻問他。
許拙神經大條地「啊」了一聲:「對啊,然後再多喝點熱水唄。」
邢刻看了會他,深吸一口氣,轉過身去,把鑷子擦乾淨放下。在原地站了會,還是把膏藥拿過來了。
取了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