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曹傻了。
在他的記憶裡,許拙一直是個跟在邢刻背後,吃漢堡餅乾棉花糖奶片的簡單小孩兒,成天無腦樂。
和邢刻那種心眼長全身的小孩兒相比,這種一點心眼沒有的別提多討人喜歡了。
自從許拙和邢刻吵架,不來他店裡之後,老曹還有點想念許拙呢。
隔三差五就慫恿邢刻去把許拙哄回來。「啥事值得你這麼和個好玩的小白糰子鬧這麼久啊,可真捨得,真牛啊」這是老曹的原話。
然後也就是這句話,給邢刻氣得往後一週沒來老曹店裡。
心眼多還小,說的就是邢刻這種人。
但老曹嘴上說歸嘴上說,心裡也沒真的想妨礙人家的事。所以許拙在邢刻生氣之後來到老曹店裡,老曹也沒想過要越俎代庖。
他本能順著之前答應邢刻的替他隱瞞,可誰知道小白糰子卻突然成了小狐狸!
「租房要身份證,阿刻的租不了,不是老楊就是你了。」許拙仔細想了想。邢刻買了電腦,電腦不在老曹這,只能在他租的地方。
能放電腦的房子得是正經租來的,而租房這事兒對邢刻來說還是太私密了一點,他肯定會拜託給一個他信任的成年人去租。
邢刻和許拙的彆扭也就才鬧了半年而已,這半年時間裡哪怕邢刻認識的成年人再多,也不可能像老曹和老楊一樣受邢刻信任,並且願意幫邢刻去幹這麼件事。
所以許拙沒跑錯。
看著小孩兒快要剋制不住的笑意,和那雙明亮到不帶一絲雜質的澄澈雙眼,再回想一下邢刻這段時間低沉的狀態。
老曹深呼吸一口氣,然後悄無聲息地,用眼神往一個方向瞟了瞟。
許拙:「?」
他順著老曹瞟的方向,走出了老曹的店面,看到的就是一條長長的小道。
這條小道許拙熟,他來老曹店裡幾乎每一回都要經過。
而老曹往這個方向瞟的意思是- -
電光石火的一剎那,許拙回想起來了。
那天,是寒假,他揣著剛捂熱的兩千塊錢,半途下車,一路狂奔到老曹店裡的時候,邢刻曾經站在那個地方,高高地拉住了他的衣領!
許拙一路狂奔,跑到了自己半年前曾經撲過的斑駁牆壁面前,隨即往上一蹦,就看見了鋼筋搭建出來的樓梯。
之前就說過,這裡是個居民區,因為能容下老曹這樣的車店,所以這附近的居民區本來就比較簡陋,且便宜。
連帶著樓梯都是如此素簡的模樣。
許拙不知道裡邊是什麼樣的,他站在外面就開始心疼了。
在附近跑了一圈,也沒能找到牆內樓梯真正面向的地方,這結構實在是太複雜了。
許拙等不及,索性退開到道路盡頭,然後彎下腰,一路朝牆壁的方向飛奔而去- -
另一頭,老曹悄悄洩密之後,倍感良心不安。
為了給腹中的可樂崽炸雞崽積德,還是給邢刻發了條簡訊,告訴他許拙來過了,好像發現了邢刻住在哪。
邢刻當時正在整個電腦螢幕的複雜程式碼裡皺眉,連房間都受到他的影響而變得陰冷。
老曹的簡訊過來的時候,他以為是李書梅又換了個號碼,幾乎是用要殺人的眼神瞟過去。但只看一眼,他身下的椅子就立刻摩擦地面,發出了「咔嚓」的聲響。
邢刻連眼鏡都沒來得及摘,抓了手機就往外邊跑。
看電腦時間太長,驟然脫離螢幕時會有些頭暈目眩。
可這些,都不敵他跑到樓梯盡頭時的心跳來得猛烈。
窗外的夕陽正是最紅的時候,給大地上的所有建築灑下溫柔的光輝。
而許拙則在一陣助力跑之後,向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