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東海大叫:「你放屁!我能不知道!他十五!」
邱少寧眉頭一跳。
老曹裝:「啥?我咋記得都十七八了呢?」
「放你媽狗屁,十七八?我兒子十五!十一月冬天裡生的,我他娘能不記得?我是他爹!」邢東海怒極了。
「行行行,十五十五十五,記得自家兒子年紀真牛逼。」在那端詳邢東海半天的邱少寧突然鼓起掌來,「哎,叔,聽說你在我們曹老闆這賴了一天了,這搞得人車也修不了,多不好啊。咱好好說說唄,你到底想幹嘛?」
「我想幹嘛?」邢東海上下打量了邱少寧一眼。
這新來的跟其他人不一樣,身上沒什麼浮誇的大logo,但氣質卻相當不凡。他一來,其他人都明顯矮了一截。
但邢東海不怕,哪怕面對邱少寧,他也倨傲地抬起了下巴。彷彿他身上有什麼倚仗,讓他什麼人都不放眼裡。
「我要我兒子!我要他現在過來!否則別怪老子不客氣!」
邢東海這一鬧,就從白天直接鬧到了晚上。
他不報警,這事兒老曹那邊其實也不是很方便報警。邢東海就是知道這一點,故意的。
雙方在巷子裡乾耗著,等到傍晚才被巡邏的警察察覺。
主動上門,將邢東海領走。
邢東海嚎叫著被帶走的時候,聲音直破窗戶,傳進了邢刻的住所。內容是讓老曹通知邢刻趕緊滾出來,否則還是那句話,別怪他不客氣。
老楊聽見,「嘖」地抬眸看了眼外邊。
他早說了要轉移陣地,把許拙和邢刻帶到他那裡去。
邢刻住的這地方距離老曹店面實在太近了,邢東海嗓子一扯,彷彿隨時就能跳進來抓他們一樣,多讓人鬧心啊。
可邢刻不同意,他說什麼也不願意走。
老楊瞭解這孩子的性格。能一路硬撐著自己長大的小孩,沒有哪個不是倔脾氣。這種時候往其他地方去,哪怕邢東海看不見,邢刻自己也會在心裡覺得自己短了一截。
他不想怕邢東海,也沒怕過邢東海,所以他不走。
老楊不願意為難邢刻,也不想在這種時候教導邢刻什麼。
真說起來,這事兒還得是他、他們那些同事對不起邢刻。
邢刻和邢東海的事十幾年前就開始了,那時候他才半點大,拿邢東海一點辦法沒有的時候,他們這群人做了什麼?
什麼也沒做。
臨西的法律管不了這檔子事。爹媽都護著,取證難度就已經很大了,再加上後續流程的缺陷,先不說罪能不能定,就在那冗長的定罪結果來臨之前,小孩搞不好就已經被打得半死了。
在這樣的環境下,很多警察也就缺了那麼點精神氣。沒辦法,背後沒制度可依啊。
「別那麼絕望。」見屋子裡半天沒聲,老楊擔起了大人的責任,寬慰道,「明天你兩就得上學了,回頭也就聽不見他鬧了。他要還想鬧,估計就得去你們學校門口鬧,到時候我有辦法。」
「你有什麼辦法?」許拙發愁說。
老楊擺手道:「別問,反正能讓小邢順順暢暢去考試就行。」
邢刻盯著他:「你讓他打你?」
老楊一愣。
老楊和邢東海是有交情的,在邢刻很小的時候還給邢東海介紹過工作。那時候邢刻太小了,搶不走監護權的話,讓酒鬼有點錢就已經是力所能及中最好的策略。
而這在無形之中也讓老楊和邢東海有了一定熟識度。他要激怒邢東海,讓邢東海動個手是很簡單的。之後襲警罪名一扣,有邢東海好受的。
老楊確實是這麼想的,但面對邢刻的目光,卻捏著煙,莫名笑得不自然道:「不是,怎麼可能,我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