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崢便上前，將水壺拿了過來。
霽月抬頭，默不作聲地拿起另一個水壺，繼續澆水。
顧明崢思考了一下，淡定地把所有水壺都拿起來，放在了架子上。
這樣坐在輪椅上的霽月就夠不到了。
“你……”霽月抬起頭，忽然抬手，指尖有銀針穿過他的頸側：“再敢搗亂，你就試試。”
顧明崢平靜地笑道：“你看，這樣你才會看著我。”
霽月微怔，垂了垂眼眸，偏頭道：“我不想理你。”
顧明崢奇怪道：“為什麼？”
霽月蹙了蹙眉，捂了下心口，輕輕哼了一聲，“你讓我心亂，我不喜歡這種感覺。”
顧明崢還以為是什麼理由，卻被他近乎純真的坦白弄得心中一蕩，恨不得立刻上前去抱抱他。
但這時，掌門幾人已走進來了。
“大師兄！小師叔！”青葉飛快地撲過來。
霽月說道：“路滑，慢一點。”
青葉笑嘻嘻地跑到他面前，歪了歪頭，“小師叔，你真好看，好像天上的神仙啊？”
霽月回道：“你也很好看。”
青葉捧著臉傻笑。
掌門忍俊不禁，問起了正事：“霽月，辰兒的毒，你有沒有辦法？”
“有辦法，”霽月淡聲道：“但掌門師兄應該知道我的規矩，若是要我救他，那以後他的命就是我的了。我讓他做什麼，他就得做什麼。”
“你就不能再破例一次？”
“我答應。”
顧明崢的聲音和掌門的話同時響起，幾乎沒有絲毫猶豫。
霽月忍不住抬頭看了看他，蹙眉問道：“你不考慮一下？以後我讓你做什麼，你若不應，我隨時會取你性命。”
顧明崢微微一笑，道：“就算你不救我，我也都聽你的。”
這話聽著好像不太對，又說不清哪裡不對。
在場之人中，唯有蘇苑秋最為敏感，聞言頗為奇怪地看他一眼。
霽月抿了抿唇，心道，說的倒是好聽。
“你過來。”
顧明崢走過去，只見霽月忽地抬手，迅如閃電地點了他幾個穴位，“十一，十二，去準備陰陽泉。”
“是，公子。”兩個小童子應聲退下。
霽月指尖夾著銀針，抬起顧明崢的手，極為準確地刺了下去，見他眉頭微皺，不禁低聲問：“疼？”
顧明崢搖了搖頭：“不疼。”
片刻後，霽月收了銀針，動作比方才下針時更輕了幾分，轉動著輪椅，“你跟我來。掌門師兄，你們自便。”
顧明崢上前幾步，扶著輪椅道：“我來。”
霽月便安靜坐著，任由他推著離開。
他們這一來一去，相處得極為自然，倒是看得其他人紛紛愣住。
“師父，大師兄以前是不是見過小師叔啊？”青葉拽著小辮子說：“怎麼好像比我還熟悉呢？”
掌門也很奇怪，肯定地搖搖頭：“辰兒以前的確沒見過霽月，約莫是……他們比較投緣吧。”
投緣？
蘇苑秋忍不住以手握拳，抵著下巴沉思——不覺得更像是一見鍾情嗎？
沿著林蔭小道往裡走，花香淡去，隱隱傳來竹子的清幽氣息。
聞之清神醒腦，沁人心脾。
“此處地形奇特，長年累月孕育出一處泉眼，左為極熱，右為極寒，時間一長，便形成了陰陽共生的兩面泉水。”霽月出聲道：“陰泉可替代極陰之體。”
顧明崢微微頷首，唇邊含著笑意。
其實他對這個真的是一竅不通。
不過他喜歡聽霽月說話，所以表現得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