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瀾原本心情就不好,這下更不好了,面無表情道:“沒有。”
顧明崢又好氣又好笑,捏著他的臉:“沒有?”
謝安瀾真不想回答,也不想騙他。
當年的事情,他始終覺得有蹊蹺,不願憑誰的一面之詞就定下結論,他還是想自己去查清楚。但此事太敏感了,且事關他父親是否有造反的意思,不適合現在就跟顧明崢提及。
那現在應該怎麼辦?
謝安瀾冷著臉想,這皇帝真麻煩。
想了一會兒,他伸手將顧明崢拽下來。
顧明崢順勢彎下腰,倒想聽聽謝安瀾怎麼解釋。
然而,謝安瀾猶豫著,在他嘴唇上親了一下。
顧明崢:“……”
謝安瀾親完,飛快地又扯過被子,蓋住了頭,悶悶的說:“不想解釋。”
“……”
顧明崢難得呆了呆,回過神來輕咳一聲,故作淡然道:“不想解釋……就不解釋吧。”
小翅膀一個踉蹌從窗臺上掉了下去。
“你踏馬昏君!”小翅膀正臉朝地,顫巍巍地掉了幾根羽毛。
這一看就不是謝安瀾的風格!絕對,絕對是它那個智障弟弟出的餿主意!
“嗯。”顧明崢不以為意。
小翅膀一眼就看出他淡定的外表下,悶騷的內心。
“你踏馬歷史是體育老師教的吧,忘記周幽王唐玄宗是怎麼死的了?”小翅膀悲憤之下,膽子又大了起來。
顧明崢淡淡瞥過去,黃袍加身,比現世模樣更有威懾力:“你在跟誰說話?”
小翅膀一噎,再次正面朝地,冒出個“捶地大哭”表情包。
智障弟弟喲,你為何專注坑哥一百年!
與它的悲傷相反,此刻房間裡的氣氛恰如春風拂過一般,彷彿能聽到誰的心上綻開花朵的聲音。
心花怒放,不外如是。
兩個人都沒再開口,直到門外傳來季安的聲音:“陛下,馬車已備好了。”
“好。”顧明崢走到床邊,這回沒有扯被子,而是耐心的哄道:“安瀾,跟朕回宮。”
謝安瀾生平第一次做出那樣的舉動,還在羞恥中,努力拼湊自己碎裂一地的節操。
“安瀾?”
很好,沒反應,還是要掀被子。
掀完被子,不出意外地看到從臉紅到脖子的謝安瀾。
謝安瀾冷靜地呼吸幾下,散去臉上的熱氣。
他傷到的是右邊肩膀和後背,因此顧明崢用了類似公主抱的姿勢,將他抱出了門。
謝安瀾已經冷靜到麻木,頗有點自暴自棄了。
其他人誤會……那就誤會吧。
門外只有季安和孟聆秋兩人,御醫已經上了另一輛馬車,眼前的一輛卻是顧明崢吩咐季安重新安排的,車子很大,裡面放置了許多棉毯和軟塌,且車子還加固過,幾乎跟一個小房間差不多了,保證行駛時不會晃動。
看到顧明崢抱著謝安瀾出來,季安不著痕跡地抹了把冷汗。
孟聆秋卻是詫異極了——她知道陛下跟謝小侯爺一起長大,關係極好,可不至於好成這樣吧?
“聆秋姐,多謝你的照料,”謝安瀾鎮定的看著孟聆秋,若無其事道:“若我父親問起,你大可如實相告……我跟陛下回宮了。”
他跟顧明崢的模樣都特別坦然,孟聆秋心中一寬,暗道自己是想多了。
“好,”孟聆秋爽朗的笑了笑,“宮裡御醫常在,確實比將軍府好,你就安心養傷吧。”
季安很是羨慕孟少將軍的天真,又抹了抹汗,戴上斗笠坐在了駕車位旁。
馬車一路平穩地行駛進了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