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唐時現在是個金丹中期,可是朝著他動手的這絕對不止一個人,猝不及防或者說根本不想防之下,唐時被潑了個狗血淋頭。
五顏六色的染料已經落到了唐時身上,將那雖不說帥得驚天動地卻也清秀養眼的一張臉,做成了大染缸。
滴滴答答,七珠果做成的墨汁從唐時的身上落下來,在他腳下匯成了小溪流。
唐時嘴角抽搐,便看向站在他草廬前面的幾位師兄師姐,咬牙道:“你們——”
“啊呀,看,小師弟是不是生氣了?”五師兄葉瞬一臉輕愁的模樣,拍了拍自己身邊白鈺的肩膀,“你瞧,當年你的臉色都沒這麼漂亮過。”
當年?還他媽敢說當年?!白鈺心裡冷笑了,默默地給可愛的五師弟額頭上畫了個大紅叉,又轉過那一張臉來,一臉好人模樣地安慰唐時:“小師弟啊,成為內門弟子的代價是慘重的,成為最出色的內門弟子的代價就更是慘無人道,當年的師兄我,今日的師弟你。代代相傳,無窮無盡,這是我們洗墨閣的優良傳統,你要繼承發揚下去。”
“……”
唐時臉黑,默然無語。
洗墨閣什麼時候有這樣的規矩了?剛剛回來就直接一盆七彩墨汁潑過來,真銷……魂啊……
“好了,別玩兒了,小師弟才回來了,去去晦氣也就好了。”這個時候,出來說話的還是杜霜天,不過唐時看向他的時候,已經注意到杜霜天竟然已經是金丹中期了,這個時候的杜霜天跟白鈺,都跟唐時是一個修為線。
“去晦氣?”唐時有些發愣。
宋祁欣走下來,遞給他一張帕子,看不慣那些個臭男人欺負門中的小師弟,便道:“別聽他們瞎說,大師兄也不是什麼正經人——不過是成為內門弟子之前的洗禮,當初我也被他們潑了的——不過……”
宋祁欣那一臉冰霜般的表情忽然有些微的鬆動,竟然要笑不笑地道:“畫裳儀式結束之後,就該你給師兄師姐們賀禮了。你可以隨便選一個人潑……當然,你看你師姐我這麼善良,記得不要選師姐哦。”
四師兄歐陽俊在背後小聲說了一句:“二師姐無恥……”
“啪”白鈺一巴掌拍在歐陽俊的腦門上,便道:“不得對你師姐無禮。”
杜霜天看了白鈺一眼,沉穩著沒說話。
那邊唐時接過了宋祁欣手上的帕子,便已經將臉上清理乾淨了,隨手一個清除靈術就已經乾乾淨淨了。他嘆了口氣,道:“諸位師兄如此盛情相待,唐時到時必定不辜負諸位師兄想要被墨汁洗臉的強烈願望。”
眾人臉黑了,便瞪向了宋祁欣。
宋祁欣這女人,看著陰冷,實則是陰險啊!
葉瞬忽然覺得,小師弟修為太高,也不怎麼好對付啊,畫裳儀式之後,怎麼才能夠躲開小師弟的攻擊呢?
真是個難解的問題……
宋祁欣道:“你進山門的時候我們就知道了,在東山那邊的時候,訊息就已經傳回來了,還當你定然是缺胳膊斷腿回來的,不想竟然是好好的。你也累了。早些去休息吧。”
宋祁欣眼底的關切之色,雖然閃過去極快,卻還是被唐時感覺到了的。
他此刻渾身都是墨氣,便抿著唇笑了一下:“是。”
眾人不便繼續打擾唐時,便這樣準備離開。
唐時站在臺階上看了他們背影許久,卻見白鈺與杜霜天之間站得有些開,宋祁欣跟有些靦腆的四師兄歐陽俊說著什麼,腹黑的葉瞬摸著自己的下巴,看著前面的路,偶爾與白鈺搭上幾句話。
他內心深處無法剋制地湧出一些很奇怪的情緒來,總覺得自己看洗墨閣的目光,似乎是不同於以前了。
走進屋裡,才發現裡面纖塵不染,似乎是被打掃得乾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