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年齡上看季公子極或與莊爾差不了多少,但莊爾不容置喙的口吻似極年長他的姑婆。
在這昏幽的環境中,他眼眸適應的極快,他不解於莊爾的做法:抓住他、威脅他,又放任他回去……
真實意圖到底是什麼?
“深諳內幕,不以此來要挾我,你們真放我回去?”
頭腦中有數根絲線在不斷拉扯,極其混亂的腦海被迫需要整理整理。
莊爾命荀煙遞上提前準備好、未被拆封的信。
“這信是你娘留給你的。”
季公子極赫然瞪大了黑漆的瞳仁,手止不住地顫抖,滿臉錯愕。
荀煙嫌他慢吞吞,硬生生塞入他懷。
“上馬車時再看。荀煙,你送他回京都。”
“小姐!我……”
莊爾打消她的顧慮,說道:“你且放心,現下還沒人能傷我。”
荀煙相信莊爾的話,極不情願地拽住他沾了灰土的衣袖,走入黑幕天際中。
得趁天亮前,離開山吉鎮。
莊爾獨自留下,對山吉鎮的府衙佈局她早熟於心,甚至不為人知曉的地道、暗格她通通清楚得很。
可再熟悉,也得注意分寸,暗夜中若行動過於頻繁,將招惹非議。
莊爾安靜的立於柴門屋簷下,神秘黑衣人自她頭頂縱躍而下。
“你們帶走了何人?”他將荀煙與季公子極看了個正著。
莊爾睥睨而視,她清楚他一路尾隨至此,也不予計較,說道:“這與你無關。”
來者露出狡黠的笑容,說:“你明明知道我跟著,也不忌憚,看來傳聞所說鬼見愁的弟子,沒錯了!”
莊爾道:“你非是我的對手。趁我未把你列入敵人名錄前,勸你別在這瞎晃。”
呃,她什麼都清楚嘛!
身為頂尖殺手組織暗夜的成員之一,他豈會被女子的三言兩句嚇退而逃。
嘖嘖,實在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大美人,悄無聲息地死他劍下難免怪可惜的。
他大發善心道:“我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你若是能交出鬼見愁盜取典寶閣的秘寶,我就放了你。”
雖說組織接到的任務是要他斬草除根。
莊爾卻反將他一軍說道:“這話我轉回給你,你若能自斷雙臂,我且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
“女人!別不識好歹!”
都說女人如蛇蠍,這話真乃千古名言吶!他未想要取她性命,她卻妄想毀他雙臂?!
男子負氣而笑,可面對如色絕世美人,他確確實實……心軟了。
罷了,他就發一回善心,今日就放過她吧。
“看你今天身邊也沒個護衛在,我就大發善心放你一馬。”說完,他不給她回話的餘地,消失的很徹底。
莊爾轉了轉腳尖,兩個眸子半晦澀不明地看了看離去的方向,這不是第一波,也不會是最後一波,該來的也要來了。
是時候準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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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定恆孤身靜坐在城主府的客房中,深夜的燭火略顯孤獨,緊閉的梅花窗外,蕭瑟寒風呼起聲嘯,院中的海棠花早先成片成片的掉落,如今像極了戰火燃盡後的廢墟。
就算不願承認,待再一次見證眼前的死亡時,說沒觸動是假的。
如此安逸的氛圍,卻煩躁地走動起來,而他開門後,一個背對而站的熟悉身影給他帶來不小的驚喜。
“辰、雲開?”
他來的如此突兀,蕭定恆喊聲略有激動。
“老蕭。”辰雲開躲過孟軍的巡邏隊,偷偷潛入了花城,幸而得到了平陽公子的支援,才能順利進入城主府。
蕭定恒大喜過望,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