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爾豈會無憑無據捏造假話?她適時地添了一把柴火,冷聲直抵他心間:“不過他當年姦汙了你娘,你確實可以說是他的孩子。”
“不可能!”他瘋狂地用力嘶吼,信念的崩潰只在一瞬間,他當然記得幼時,她母親在聽到那人的名字後那樣顫抖與膽怯,他以為是攝政王的威名太嚇人,母親久居內宅不見朝政大官才會如此,原來一切皆有徵兆!
男子拼盡力氣嘶吼,最終聲音減小、掙扎漸弱,慢慢地熄了火,他不停地由悲轉笑,再由笑轉悲,瘋癲的樣子看得人心裡發酸。
莊爾見慣了血腥淋漓的場面,她筆直的雙腿立定未動,荀煙早已拿著火把將地窖裡唯一的一盞壁燈引亮了。
“瘋夠了,就得認清現實。”火光綽綽地打在莊兒身上,她的輪廓停留在潮溼的泥土地上。
給予他沉重一擊的話,在莊爾眼中就像訴說著無關痛癢的故事。
“不論怎麼說,他給予如今的你無比尊崇的地位和顯赫身份,單憑這一點,你可以暢通無阻地行走在大熙帝國任意角落。”
“這就是你的目的?”因過分嘶吼而啞了聲音,此前,他未沒碰到過眼前之人,被抓住後,儘管手腳與眼睛被束縛,幸而未曾虐待他。
“我的目的?”莊爾一改平裡溫和端莊樣貌,復聲冷笑:“我不過告知了你真相,要怎麼做,決定權都取決於你。”
他已不想質問莊爾為何會知道那麼多,又憑藉何種手段將他綁來了這。
“我的耐心有限,這是我最後一次給你機會,你認真地想清楚。”
“我答應你!”被仇恨衝昏頭腦的他,真的想清楚了嗎?
他一鬆口答應,莊爾便示意荀煙替他鬆綁。
男子的手、眼恢復後,他才在地窖裡看清兩位女子的面貌,從聲音上辨別出莊爾冷酷之音,沒想到,面容姣美,如天仙之姿。
“你們是誰?”說不好奇是假的,既答應要替她辦事,就不想被矇在鼓裡。
“季公子極。”眼前莊爾的聲音聽來並無那般冷酷無情,“未來的路還很長,你所遭遇的這些,與日後相比或許不值一提。”
“你究竟是誰?”他畢竟尊享過榮華,對自己狼狽不堪的境遇心生在意,高傲如他,被囚禁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也未想過要低頭。
而正是這股伴隨成長的高傲之氣,莊爾亟需摧毀它,至於為何,那……許是對他抱有一種期望吧。
“我現在派人送你回京都,此一別後,你未曾見過我,未曾來過此地,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