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靜王爺是天佑帝的兄長,誰能……”柳心誠反駁地極快,由是他忘了一個道理: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
顏慎序睨了他一眼,冷聲問他道:“畏懼權貴?”
“此話差矣。”柳心誠該如何告訴他,他在奉鄴城、在這柳府,這麼多年來,也不是白白吃素的,該有的見識一個沒落下。
“非是畏懼權貴,乃是……這大熙國混亂無序,黑白不分,這般情境之下,是人均會保全自己,絕不願橫衝直撞。”
“世家大族的生存法則,永遠是高瞻遠矚,不為眼前短時間的利益驅動。”
“我還以為……你會明白這其中道理。”
柳心誠眼神若有若無地瞟了他一眼,觀這顏慎序莊嚴清俊的神情,倒像真的一竅不懂,可他心中清楚得很,這位顏兄內心猶如熊熊燃燒的洞中之火,不窺在洞穴出入口,永遠不知它內裡的份量。
顏慎序表情微動,細微處見真章,他冷笑一聲,說:“你家大業大,難不成誰都像你一樣?”
柳心誠噎住,認真思量他所說的話,傳言說他顏慎序雖清貴,但家道中落、途生變故,在京都所存親眷幾乎於無,加之他常年不在奉鄴城,要重啟這顏氏門庭,確實需要時日。
柳心誠心虛不已,忙扯開話題道:“不說這了,我待會去問問柳尚書意見,畢竟人家投靠的是柳府,拿主意的事,真沒我啥事。”
顏慎序明白這柳府絕不是初回奉鄴城的柳心誠能做的主,便輕輕應允,隨即想到什麼,說道:“我已收拾好了住處,日後便不在你府上歇息。”
柳心誠對此不作挽留,反是很贊同他的主意,僅說道:“那我改日去看你。”
顏慎序低聲:“恩。”
出了柳府已近傍晚,顏慎序孤身一人獨自走在朱雀街上,他的行蹤,柳心誠並不關切,說到底只是念在同窗的情誼上,並無權力多作管束。
顏慎序在學業之餘曾遊歷過三大國,在見識方面獨樹一幟,有時出的主意巧思得很,這點,多半別人是學不來的。
這不,他在入夜前叩響了一戶府門,若在顏氏全盛時期,倒也是京中貴胄,奈何如今沒落多年,而他更僅是顏氏一脈的獨子,重振之旗,任重道遠。
龐府,是如今為數多還留有情面願意照拂一二的舊故。
顏慎序入龐府亦像是尋常便飯,熟悉得很。
被引入龐大人的書房時,年愈六旬的龐懷問他:“不是說日後少走動?怎麼又過來了。”
顏慎序說道:“有事。”
“龐伯,我打算從靜王府入手。”
“啊?”龐懷知曉他此番回來的目的,卻對此仍舊驚訝,“靜王府?這塊骨頭可不好啃啊。”
龐懷雖早已隱退多年,對奉鄴城的大小動向關切地很,靜王府在奉鄴城中得罪的人在不少數,可礙於權勢……
顏慎序閒閒而坐,與在柳府時的冷冽不同,這會的他渾身鬆懈,笑意輕慢,回道:“大熙國的根基一時半會撬不動,這靜王府正巧撞槍口上,不攪和攪和,可真說不過去。”
“那你打算怎麼辦,小王爺。”龐懷恭順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