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指尖在胳膊上輕點,像在考量什麼。
而正因此,她悟到了一個真相——
這柳府,真是不簡單。
她也不拐彎抹角了,直接敞明道:“你們這出戏編排得盛大,目的就是為了引我們出來。”
“我們自然也非在小瞧你柳府,你看,我都親自出馬了,可見,對你們足夠的重視。”
“你——!”柳尚書鬱氣難抒,他屏氣凝神,看著這張熟悉的臉,說出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話,他只覺腦門充血,渾身顫抖。
“你、你究竟將小女怎樣了?!”
綁架復兒不夠,現在連花玉也……
這幫人真是無孔不入!
“柳花玉”反手轉過身,她似乎不大愛搭理他,她打量著他的身後,他的身後是奉鄴城京都府兵,人數不少,還有那些埋伏在叢林深處的……
她本就濃眉大眼,這會眉色加深,她回看柳尚書,低低笑問道:“你以為那個被你遺忘在角落的女兒對你多少感情?”
“啊,你也不關心。”
“子女眾多的柳尚書當然不會在乎。”
“長話短說,要救下大公子的命很簡單,只需……”
“只需什麼?!”柳尚書迫不及待地道。
“柳花玉”甜甜地笑了:“看‘爹爹’你急的。”
她一面往回走,一面暗自思忖。
終究,在腳尖停步的瞬間,周身彷彿佈滿凌厲的刀刃,傳來令人動彈不得的聲腔,她一個抬頭,對不遠處道:“殺了。”
山坳間的鳥雀因四起的殺機而驚亂逃竄,北惘坡冷冽的風嘯刺破心間,所有人彷彿都聽見了,卻無法第一時間做出反應。
刺客,卻是個例外。
他的劍刃刺穿柳復城的胸腔,精準而有力,使得柳復誠來不及痛楚,只發出嗚咽聲,便再也無法睜眼。
“不!———”
柳尚書眼睜睜看著而無力阻止。
這種無力感他已多年未曾體會過了,當初只在被逼著繼承柳氏基業時,才深刻體會過。
如今……喪子之痛如萬蟲噬骨,他,柳尚書,眼眸充血,說道:“我不管你是何人,今日休想活著踏出這裡。”
“我賭上我柳氏百年基業在此起誓,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亦必將爾等之鮮血祭慰我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