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抵達了北惘坡,下馬車時,柳心誠一副玩世不恭樣,彷彿被抓的是別人而非他的至親。
刺客見狀,頓時來了精神,單手提起坐在沙石堆上的柳復誠,道:“柳尚書來得及時,柳大公子的命看來是能保住!”
他冷曳而笑,只在這個踉蹌的瞬間,柳復誠方明白過來,這個刺客也帶了人皮面具!
難怪他不急於出逃,在這北惘坡花時間與他們周旋!
意識到這一點,柳復誠的目光陰厲了起來,刺客抵在他頸動脈上的匕首堅硬而鋒利,卻使他褪去了孱弱,彷彿有什麼覺醒了一樣,而他依舊不露聲色。
柳尚書雖是文官出身,可柳氏家族非同一般,他自幼以習武強身健體,多年從不落下,由此雖年逾五十,仍身軀高大、肌肉強健。
反倒是大公子柳復誠常年縱情聲色,早已虧空跡象。
“壯士是想魚死網破?”柳尚書出口詢問道:“不求財不為權,劫持我復兒來此北惘山,聽說僅是想見小女花玉?”
柳尚書搞不清楚狀況,連柳復誠都摸不清這刺客到底是何意。
見柳尚書出門,刺客便有了談交易的慾望,說道:“我與她的事哪輪得到你置評!”
刺客態度不好,更是沒提放不放柳復誠,柳尚書安撫式地朝他看了看,這一幕,一直作壁上觀的柳心誠自然看在眼裡。
說不清他此刻是何心情,見大哥被劫持,柳心誠不可能無動於衷,可正如他心裡清楚的,才從有鳳書院回來,自己這老爹與大哥得罪了誰,有多少敵人,他還沒搞清楚。
今日這一出確實令他意外,甚至當他聽聞阮卿因替嫁在雙闕橋上被劫持時,震驚不已。
他有一絲的懊悔,沒想到柳府竟能想出如此荒唐而狠絕的主意。
他不是不清楚自己柳府手段的骯髒,這一路走來的狠辣與決絕,就像當年逼迫他去有鳳書院求學換取汐兒的安生……
他們一直是如此的。
血脈、至親,他也說不上自己是麻木了還是冷血了,總之,在某些方面,他也越來越跟他們相象了。
反應過來後,他倒有些慶幸這一次柳復誠被劫持事件,正好可以看看他老爹力挽狂瀾的手段,這尚書之位可不是隨便一個便能坐穩的,沒點厲害的手段,早就被人趕下臺了。
毋庸置疑,柳復誠心明如鏡,自己的老爹狠辣不說,翻臉無情更是運用熟練,只是再怎樣,他都不可能拿他的性命開玩笑。
不為別的,單單是培養一個大家族的繼任者所要付出的心血、投入的資源便是平民百姓所難想象的。
正因此,即便有柳二公子自聞名於世的有鳳書院學成歸來,柳氏家族的下一任繼承者也不會輕易被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