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月堂在瑤光街區,離湖山春所在的開陽街區並不遠,走過一排一排若隱若現的店面房,依舊是人聲鼎沸的模樣,蕭定恆心裡想的卻是,這個山吉鎮人真多。
晟月堂,不消打聽,他便循著記憶中山吉鎮地圖指引的路線找到了。
晟月堂地處在山吉鎮進入口處,可以說是外地人進入山吉鎮第一眼會見到的巍峨建築,比較是老牌店鋪了,裡裡外外凸顯的是他的富有與豪氣。
然而,令蕭定恆意想不到的是與晟月堂對面的建築,在山吉鎮地圖上所示僅僅只有一個名字而已,但現實中的它,圈地面積比晟月堂整整大了將近十倍,更恢弘更金碧輝煌,它的名字,響徹整個山吉鎮,那就是——福商億。
“福商億,商家的地盤。”蕭定恆的目輝中,這座氣勢磅礴的建築,果真對得起它的名號。
“唔?原來是蕭掌櫃!”路過一個老農,看見蕭定恆一身淡藍色的衣服,杵在那兒紋風不動,那峻拔的身姿,那優美的眼淵,在這山吉鎮中,可不大多見。
他湊上前後,亦隔了兩步遠,眯眼彎腰的朝他問道,“聽聞你病了,如今這身子骨可有好一些?”這六十多歲的過路的農夫怎麼也識得他?
蕭定恆按平常的語調,不疾不徐的說道:“已好了很多。”他本不想與他交流,可老農身上那種古樸的熱情令他不能拒絕。
他望向蕭定恆站視的方向,對面好像是福商憶,他說道:“這商家啊,前些日子改了名字,要我說,改不改的又有什麼關係,山吉鎮誰人不識?這山吉鎮第一富貴家族,他們商家哪次落下?”
見蕭定恆認真聽著,他的興致越發濃厚,粗糙的食指朝向福商憶,問:“你肯定想不到這裡面有什麼吧?”他風吹日曬的臉容在這一刻凝固了笑容,心情沉痛的說道,“什麼孔雀,鴕鳥,獅子,斑馬……都是些千奇百怪的名字,他們叫做動物?據說都是隨行商隊不遠萬里蒐羅來的!”
“普通百姓每日為吃飯發愁,有頓飽飯不錯了,他們呢?”
“他們追求的是刺激與新奇,我看商家……遲早敗在他們手裡。”說完,他搖搖頭,一聲嘆息後朝向自己農田的方向走去了。
商家?原是這樣的商家。
晟月堂對面相隔一條官道就是商家,難怪這兩家會不對付。
雖說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但蕭定恆知道,這商家是他攀不上也不願意攀的富貴,雖然不曾見過商家人,但商家在山吉鎮的事蹟他是略有耳聞,總之,風評不大好。
他嘆了口氣,將心思轉回到了晟月堂這裡。
門前的晟月堂分外安靜,裡面卻是忙的熱火朝天,這山吉鎮都有一個共通點,就是店面與作坊相結合,像紅酒坊那樣,不僅賣酒也生產酒。這晟月堂一看也是如此經營模式,不僅賣器械而且生產器械。
據說,整個戟山地區有九成以上的器械出自山吉鎮。當然,這些器械檔次有高低,質量有好壞,材質又分很多種,由是在山吉鎮產生了大大小小的眾多店鋪,人流也是很密集。
器械有鍛造、打磨、加工,可是原材料卻是透過運輸才進入的山吉鎮,山吉鎮本土以山丘為主,沒有煤炭與礦物。從這可以看出,碼頭的建造對山吉鎮有多重要了。
山吉鎮有如今這般規模,一方面是百姓們辛勤勞作,另一方也與官府的政策相關。
這些,都是蕭定恆透過讀以往山吉日報的文章所領悟出來的。
若是沒有馮吉安的到來,他也會安安穩穩的在湖山春做個蕭掌櫃,如今卻是不行了,這些百年鉅商家族,以自己微弱的力量如何能輕易抗擊呢。
以往的叢林法則,都是以人群聚集生存下來的,所以,必須要有自己的力量。
這道理他一直都知道,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