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飄眼中的蕭定恆即便不露笑齒亦不是威嚴的,她印象中他溫和有禮,謙遜恭允,骨子裡透出一種儀態來,是能容納百川而不動怒的。
阿飄跳躍到他面前,說道:“你醒了,可有覺得身體好些?”
蕭定恆回她道:“無礙,好多了。”
官越無聲走近,這幾日他一直避著他,而他身體狀況突然不佳,他今日才來探望。
蕭定恆兩眼仔細的瞧著,他隱藏的很好,在吵吵鬧鬧的阿飄身旁不大顯眼,由是,很容易被忽略他的存在。
“我有話與你說。”蕭定恆說。
阿飄身軀一顫,看了看官越,又看了看蕭掌櫃,隨後拍拍手,說道:“啊哈,官越……你與蕭掌櫃好好談,我先撤了。”
阿飄更像躲得快,官越即便嚴肅正經,這會也像做了虧心事。
“找個地方說話吧。”蕭定恆說完,自顧自地朝前而去,官越本是低著頭不去看他,這會望著他的背影,眼神瀅亮如光。
蕭定恆所找的地方是一處幽靜的庭院,在一張供人休憩的白玉石桌旁,他坐了下去。
院落四處生長著密密的樹丫,這地方足夠隱蔽,使得他們不被打擾。
官越走在他身後,見他坐下時帶有威儀,心中感慨,卻不去坐。
蕭定恆道:“為何,還願意來這。”
他的聲音,聽來稀鬆如常,只有官越清楚,這份話的重量。
“來看看老朋友。”官越一改往常之氣,說。
“為何……”蕭定恆驟然噤語,連他自己都覺奇怪,這份不真實。
“你沒有什麼話要問的?”他抬眼去看官越,同曾經的以往一樣,他不曾改變過。
“她……還好吧。”官越想了想,還是問出了口,說不關心是假的,說不在乎也是假的。
可關心與在乎又如何?
改變不了一切。
“蕭定恆。”官越喊了他的名字:“經歷如此之多,我已不在乎其它,能夠陪伴與參與,是我畢生之榮幸,即便是換了如今這個不起眼的身份又如何,我明白我依舊是我。”
“我做我想做的事,無需讓人知曉,無需祈求回報。”
官越說的坦蕩,蕭定恆眸色一深,張開的五指蜷縮成一個拳頭,他捏了捏,轉了轉,看視著拳頭,仿若不經意般地問道:“我看到一個墮落的你,一個心如死灰的你,一個不復希望的你。”
“官越?你如今的名字叫做官越,我看到的是你的曾經。”
“換了身衣服也遮蓋不了,你曾經的輝煌深深地刻進我們腦海——”
“我非是責備你,只是……我也有些感嘆罷了。”
蕭定恆的聲音漸漸消沉,他自己也說不清沒來由地怨氣出自何處,是因為宵禾的一席話嗎?
他能那樣灑脫地面對宵禾,卻不能那樣灑脫地面對他曾經的過往,因為……
因為什麼呢。
“蕭定恆。”官越抬頭仰望著天空,這個碧色天際美麗無比,沒有云彩的點綴,就不是天空了嗎?
“我是官越,僅此而已。”
他似乎宣告著,那個過去就讓他成為過去吧。
他沒有悲傷沒有遺憾沒有怨言,是什麼,令他這樣呢……
久久無話,空氣在結織,這緊張的氛圍似網一般,誰能打破?
“罷了。”蕭定恆說道:“既是你的選擇,也只能罷了。”
官越唇角抿著笑意,道:“這不是件壞事,這或許是最好的安排。”
官越仍舊離得遠,或許他明白,自己的靠近……只會徒增傷悲。
“說說花城的事吧。”官越轉移話題道。
蕭定恆面龐的輪廓清晰有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