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奴婢還以為娘子會罵他一頓狗血淋頭呢。”
崔文熙淡淡道:“我罵他做什麼,外頭已經有人在替我罵了,我得端方穩重,得心胸開懷,讓他明白,失去我崔氏是他這輩子做過的最遺憾的事,讓他每每想起來,就捶胸頓足悔不當初。”
芳凌笑道:“且又求而不得,這才叫殺人誅心。”
崔文熙高昂著頭顱,“對,就是要讓他看著我體體面面,連罵他都不屑。”
她也確實做到了殺人誅心,趙承延回去後把自己關在屋裡,沉浸在往日的記憶裡不能自拔。
他有許多話想對她傾吐,然而她給了機會,他卻再也說不出一句來。
在她的從容前面,他潰敗得一塌糊塗。
她彷彿永遠都不曾狼狽過,哪怕與他和離,她都不曾失態。
就算當初他得知她和太子一事前去質問,她也不曾表現過軟弱,而是囂張地露出獠牙,用最強悍的態度去反擊。
有時候他恨透了她的強悍清醒,可有時候又佩服那種睿智的冷靜。她崔氏從頭到腳都是孤高自傲的,不論身處何地,都能高昂著頭顱冷靜地面對一切。
趙承延默默地把臉埋入雙掌中,身心都受到了巨大的打擊,特別是聽到她以不屑的態度說她有生育時,他更是難堪到無地自容。
倘若她所言不假,那便意味著是他趙承延沒有生育。
他愈想要什麼,老天卻偏偏剝奪什麼,委實對他太過殘酷。
在某一瞬間,趙承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灰暗,彷彿人生再也沒有了期盼。
這陣子慶王府陷入了風口浪尖上,這事委實吸引眼球,流言蜚語壓都壓不住。
趙承延雖然備受打擊,骨子裡還是有狠勁兒,把心中的怨氣發洩到了賭坊上,因為它是誘因。
當初馬玉才拿他給的錢銀去賭,現在一分一厘都要討還回來。
賭坊招惹不起,只得盡數歸還。
不僅如此,趙承延還上奏摺表述對賭坊的不滿,認為其影響危害巨大,理應清理整頓一番。
聖人拿到他呈上來的奏摺,心情複雜。
馬皇后也覺得尷尬。
夫妻倆坐在一起說起慶王府的事,皆不知如何是好。
趙君齊捋鬍子道:“起初我覺著二郎太過荒唐,現在看來,老四比他還荒唐,你說我們趙家怎麼盡出荒唐事?”
馬皇后翻白眼道:“祖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