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遲早都要跟崔氏有牽扯的。
下午在平陽府午休後,崔文熙才回去了,家奴告知說慶王在別院。
崔文熙命芳凌把張焉棋放好,問道:“什麼時候去的?”
家奴答道:“今兒一早就去了。”
崔文熙做了個手勢,家奴退了下去。待廂房裡沒人後,她才對芳凌道:“明兒把別院的劉婆子尋來,我有話要問她。”
芳凌點頭,忍不住發牢騷道:“我看那婆子忒精明,多半是兩頭吃利。”
崔文熙抿嘴笑,“就是要兩頭吃利才好,把我這兒的情形賣給雁蘭,再把雁蘭那裡的情形賣給我,這樣我才好行事。”
芳凌似乎不太明白她的用意,“娘子此舉究竟有何打算?”
崔文熙垂首觀摩自己的手,淡淡道:“我得想法子讓她來找我,唯有與她合夥,才能搞慶王。”
作妖
此話一出, 芳凌心頭一驚,嘴唇嚅動,想說什麼, 終是忍下了。
崔文熙起身走到窗欞前望著外頭的綠意盎然,心中早有籌謀算計, 表情卻溫和無害。她的性子向來如此,喜怒不形於色,不論遇到什麼事情, 總是一副和顏悅色的姿態。
現在她明明在跟慶王打冷戰,幾乎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卻不曾發過一次脾氣, 更不曾哭鬧歇斯底里。
這些軟弱只會讓她瞧不起,她可不會像平陽那樣喪夫就走不出來, 只會讓自己過得更體面, 畢竟餘生還有數十載吶。
第二日別院的劉婆子借採買為由來了一趟慶王府,當時崔文熙正在檢視別院的賬目明細, 芳凌前來通報,說道:“娘子,劉婆子來了。”
崔文熙“嗯”了一聲, “把她請進來。”
沒一會兒劉婆子畢恭畢敬地進屋來,朝崔文熙行了一禮,道:“老奴劉宜見過娘子。”
崔文熙抬頭看她, 笑眯眯問:“這些日劉媼在別院可伺候得習慣?”
劉婆子回道:“承蒙娘子不嫌老奴年紀大,願給老奴一處安生的地方,不敢生怨言。”
崔文熙又問:“那雁娘子可有給過你難堪?”
劉婆子:“雁娘子脾性算不得好, 不過行事也會掂量掂量。”
崔文熙垂首看手中的賬目, “可見是個機靈的。”
劉婆子知道今日來定要交待些中聽的話, 當即便斟酌道:“老奴有些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你只管說。”
“老奴若說了,還請娘子勿要懊惱。”
“我不會為難你。”
劉婆子沉思了會兒,壓低聲音道:“老奴覺著,那雁娘子很有一番手腕,時常哄得郎君心花怒放,經常一高興就賞下不少物什。”
說罷從袖袋裡取出一隻布包呈上,“老奴在別院當差,雖然幹些粗使活計,不過那雁娘子很會做人,也會賞些物件與老奴,娘子可過目看看。”
崔文熙好奇地接過布包,把裡頭的物件倒出來,有兩錠碎銀,兩件玉物墜子,一顆玉珠子,且成色很不錯。
她一點都不生氣,抿嘴笑道:“這可是好東西。”
劉婆子正色道:“老奴不識貨,不敢私用,故呈給娘子,任由處置。”
崔文熙把那些物什盡數裝回,並還給她道:“既然是雁娘子賞你的,便收著罷。”
“這……”
“你對慶王府的忠心,我都知道。”又道,“時下雁蘭懷著身孕,四郎疼寵也在情理之中,她目前的胎如何了?”
“回娘子,秦大夫說胎很好,應是坐穩了。”
崔文熙點頭,“可知臨產是什麼時候?”
劉婆子:“秦大夫說莫約在秋末冬初的時節臨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