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文熙哭笑不得, “真的假的?”
永寧:“我哄你作甚?你難道忘了在春日宴上我們起鬨時他的反應嗎,調侃他兩句,臉就紅得跟蝦似的, 可見是個臉皮薄的人。你若是厚著臉皮去討債,耍流氓蠻不講理, 他多半也招架不住, 嫌你煩想打發你走。”
這損招聽著委實不妥,崔文熙皺眉道:“萬一他同皇后講了這事, 那我以後還怎麼抬頭做人?”
永寧:“就怕他不講,他若是講了,便可以質問他當時何必應下這樁人情, 既然應了,事後又反悔,往後還怎麼做君主?”
崔文熙:“……”
她還想說什麼, 忽聽戲臺上的銅鑼聲響起,永寧忙起身朝看臺走去,說道:“我已經給你指了路, 你那點破事就別再提了, 咱們看戲。”
崔文熙應聲好, 她端起茶碗抿了一口,意外覺得還挺好喝,忍不住讚道:“這六安茶烹得極好。”
永寧得意道:“那小子煮的茶可不比宮裡差。”
崔文熙抿嘴笑,“你又花了多少銀子買到手的?”
永寧扭頭看向她,“你可莫要給我捅了出去,這會兒我都不敢把他帶回府,養在外頭呢,怕又被大郎那不孝子給我打死了。”
崔文熙哭笑不得,“我看你呀,跟四郎一樣。”
永寧:“誰規定的守寡就不能養面首了?”頓了頓,“你若不服氣,也可以養,反正和離了也沒人約束你,想怎麼著就怎麼著,哪還需要去受男人的氣?”
崔文熙起身走到她旁邊坐下,視線落到戲臺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搖團扇,“你這建議倒是不錯,誰不喜歡年輕貌美的小郎君呢,逗起來可有意思了,還不會給你添堵,就像養小奶狗似的,高興了就哄一鬨,不高興了就扔一邊,他還不敢咬你,怕你不要他了。”
聽到這番話,永寧頗覺詫異,“沒想你崔長月還挺懂的。”
崔文熙斜睨她,“都是過來人,我不過比你多要點臉面罷了,那檔子事,又不是隻有男人才會玩兒。”
永寧笑著指了指她,“我就喜歡你放蕩不羈的樣子,聖潔者墮落,若是放下了骨子裡的端莊,哪個男人受得了?”
兩人就面首這個話題嘮著,忽聽婢女來報,說西伯侯家的袁五郎前來拜見。
永寧皺眉道:“那混小子來湊什麼熱鬧?”
崔文熙也聽過袁五郎的名聲,京中出了名的紈絝子弟,也是吃喝嫖賭樣樣精通的主兒,方才烹茶的那小郎君就是從他手裡弄來的。
永寧給了個面子,不耐煩地揮手,婢女退了下去。
不一會兒袁五郎進包廂拜見,涎著臉笑眯眯道:“晚輩袁雲之拜見長公主。”瞧見她身邊的崔文熙,又趕忙道,“原來慶王妃也在,晚輩拜見慶王妃。”
崔文熙沒有理他,不屑與這等鼠輩為伍。
永寧問道:“你這小子跑這兒來作甚,莫不是又看上哪家的娘子了?”
袁五郎忙應道:“不敢不敢,有長公主在,五郎不敢鬧事。”
永寧嗤笑一聲。
袁五郎偷偷地瞥了一眼坐在她身邊的女郎。
永寧四十有餘,崔文熙才僅僅二十四歲,且生得溫婉秀美,通身都是端方貴氣,一派不可褻瀆的氣勢。
可越是這樣的女郎,才越抓男人的心。
現在聽說那女郎在跟慶王鬧和離,一旦她失了仰仗,不免讓他們這些喜歡偷腥的浪子上心惦記,今兒偷偷瞧了一眼,那風雅神韻,委實叫人心癢。
永寧是情場上的老油條,早就窺透了他的齷齪心思,嫌惡道:“沒事就滾出去,莫要在這兒礙我的眼。”
袁五郎不敢惹惱她,賠笑道:“長公主若有吩咐儘管差使,五郎就在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