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故意冷哼一聲,敲打道:“我家主母心慈仁善,無非是念在雁娘子肚裡懷有慶王的種,這才厚待。有些人啊,別以為仗著肚子就能一步登天,想些不著實際的東西。”
雁蘭沒有吭聲。
婆子繼續道:“崔趙兩家聯姻,背後有雄厚的家族利益,若因為他人而分崩離析,未免太過天真。”
雁蘭繼續保持沉默,旁邊的小桃聽著不是滋味。
待她們出府後,小轎早就候著了。
小桃攙扶雁蘭上轎,坐穩後,一行人才回興安坊別院。
雁蘭不痛快地把頭上的那支花釵取下,原本想把它折斷洩恨,但見做工精美,又捨不得了,若是典當,應能值不少錢。
回想崔氏的種種舉動,她心中既惱恨又無奈。
花釵是她用過的,男人也是她用過的。
現在崔氏不中用,卻要讓她辛苦懷胎十月替他人做嫁衣,一旦產下子嗣,她就要被髮賣出去,再無今日的榮華。
想到此,雁蘭頓覺心中鬱悶,窩囊至極。
與此同時,瑤光園裡的芳凌實在憋不住了,皺眉問道:“娘子何故對那狐媚子這般示好,連寶石花釵都賞了去。”
崔文熙饒有興致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說道:“你瞧見她腕上的那隻玉鐲了嗎?”
芳凌:“瞧見了,應能值不少銀子。”
崔文熙笑眯眯道:“人家嬌貴著呢,也不稀罕我的物件。”頓了頓,“她有身孕,這會兒正是她橫行霸道的時候,我替四郎多寵著不好嗎?”
芳凌:“???”
她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看她,崔文熙歪著頭道:“人啊,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我若是她,手裡有依附仰仗,還不得緊緊抓牢了?”
芳凌若有所思,聽得似懂非懂。
崔文熙並未過多解釋,只問道:“別院那邊除了小桃外,還有哪些人在伺候?”
芳凌回道:“劉婆子和青冬。”
崔文熙看向她,說道:“劉婆子我倒聽說過,是府裡的老人了。”
芳凌點頭,“那婆子是個人精,圓滑世故,也愛貪小便宜。”
崔文熙垂下眼簾,“你什麼時候見見她,給她使些銀子。”
芳凌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應道:“好。”
話說那雁蘭原本想來搞事,結果反被崔文熙輕巧打發了,回去後越想越不痛快,懊惱之下把桌上的杯盞砸了個粉碎。
小桃被嚇得夠嗆,慌忙跪到地上道:“娘子息怒!娘子息怒!”
雁蘭恨恨地盯著她,不高興道:“我是個活不過今年的人,息什麼怒?”
小桃知道她的意思,訥訥道:“娘子莫要說胡話,不是有郎君嗎?”
雁蘭冷笑,直勾勾地盯著她,不知在想什麼。
起初她對那個男人是沒有情的,可是進京後,他對她實在太好了,除了不能每日陪伴外,吃穿用度從不苛刻,反倒令她生出許多不該有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