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奴提來一桶冷水毫不客氣朝馬玉才潑了去,冰涼的冷水激到臉上,他渾渾噩噩清醒。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著眼前活閻羅般的男人,再次被嚇得虛脫。
趙承延仍舊是那副冷淡的表情,問道:“披香閣裡是何人在替你還債?”
馬玉才捂住自己的手指瑟瑟發抖,侍衛見他不吭聲,又要剁手,他被嚇壞了,連忙道:“我說!我說!請殿下饒命!”
趙承延:“何人?”
馬玉才哭喪道:“是、是雁娘。”
此話在一出,在場的家奴們全都震驚了。
趙承延忍著滔天大怒,看向薛嬤嬤道:“去把雁蘭喚來。”
沒過多時,雁蘭被家奴請了過來。看到跪在院子裡的馬玉才,她腳下一軟,而另一邊的小桃已經被杖打得奄奄一息。
雁蘭心中惶恐,緊繃著麵皮走上前朝趙承延行禮,小心翼翼道:“四郎。”
趙承延盯著她,指了指癱軟在地的馬玉才,問道:“這人,你可識得?”
雁蘭心中一緊,不敢答話。
趙承延面無表情道:“方才小桃說馬玉才是她的遠房表親,欠下的債務都是她在償還,我罰她杖打三十,發賣出府,她是你身邊的貼身侍女,你可有異議?”
雁蘭偷偷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馬玉才,暗叫不好,“四郎是一家之主,處理一個婢子自不必問妾身。”
趙承延又問:“你可知我為何喚你來?”
雁蘭硬著頭皮回答:“妾身不知。”
趙承延冷不防笑了起來,雁蘭被他笑得發憷,忙跪下道:“四郎……”
趙承延陰鬱地審視二人,喃喃道:“馬玉才,我好像在魏州見過你一次,對嗎?”
馬玉才蜷縮成一團,不敢吭聲。
雁蘭知道這事敷衍不過去,當即便推脫道:“四郎,妾身罪該萬死,不該瞞著你造下禍端來。”
趙承延輕輕的“哦”了一聲,好整以暇問:“什麼禍端?”
雁蘭心中發慌,指著馬玉才道:“此人心術不正,原是妾身姨母之子,在魏州時他見我得四郎器重,便生了心思想從妾身這裡謀得前程,這才偷偷跟到了京裡。”
趙承延耐心道:“你來京的這一年開銷了近百貫錢銀,都花到哪裡去了,可是替馬玉才還了賭債?”
雁蘭垂首,不安地絞著手帕,訥訥道:“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