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起來了,平陽卻中年喪夫,委實叫馬皇后心疼。
以前平陽喜歡熱鬧,經常宴請,不論是賞菊,還是擊鞠,花樣不少。
但自從三十歲那年駙馬病逝後,她便極少宴請了。
今日進宮同馬皇后嘮家常時,馬皇后同她說起辦春日宴的事,說是趙玥求的。
平陽頗覺詫異,好奇問:“二郎素來不喜吵鬧,怎麼想著央求阿孃辦春日宴了?”
春宴
馬皇后暗搓搓道:“興許是想明白該物色太子妃了。”
平陽不由得掩嘴笑了起來,她的氣質不像馬皇后那般溫婉,而是豔麗如牡丹的明媚,甚至帶著小小的英氣。
“二郎再過兩年就要及冠了,東宮裡沒有一個貼心人,是不像話。”
“是啊,你也知道他的性子,打小就有主見,許多事情我們也插不上手,全憑他的意願,如今他想通了,便替他安排下去。”
於是母女二人就春日宴一事細細商議。
舉辦這樣的宴請,宮裡頭不好出面,便由平陽主持操辦。
一來相看女郎們要方便許多,二來甄選太子妃是大事,但又不想太高調,以公主府操辦最適宜不過。
平陽有辦宴請的經驗,同馬皇后商議好後,親自走了一趟永安宮。
當時趙玥正在審批奏摺,這差事他已經幹了兩三年。
太子監國,政務皆由他和政事堂那幫宰相處理,他爹可謂高枕無憂,成日裡要麼吃吃喝喝,要麼玩弄樂器,要麼譜幾首曲子,小子日簡直不要太好。
有時候他也會疲憊,但他老子毫不懂得憐惜,理直氣壯說他年紀輕輕狠該磨礪,方才能長成參天大樹,庇佑大梁萬民安居樂業。
趙玥恨鐵不成鋼,他從四歲開始操心自家老子的前程,就算是村口的驢,都沒他這麼勞碌!
餘嬤嬤進殿奉茶,見他許久都沒有停下來,便道:“殿下且歇一會兒,莫要傷了眼。”
趙玥“唔”了一聲,看到奏摺上有錯別字,強迫症犯了,忍不住用硃筆圈上改正。
這本奏摺上的錯別字有點多啊,居然有四個!
也在這時,忽聽衛公公來報,說平陽公主來了。
趙玥做了個手勢,衛公公把平陽領到側殿。
他硬是把那本奏摺上的錯別字改完,順了兩遍,確認沒有任何紕漏,才放下硃筆,前往側殿。
姐弟二人相互致禮,各自入座後,平陽說道:“我剛從阿孃那邊過來,二郎現下可忙碌?”
趙玥笑道:“正要歇會兒呢。”
婢女進殿奉茶,平陽看著自家弟弟閒話家常。
提到朝堂政事,她忍不住唸叨老父親不作為,“二郎打小就不易,勿要仗著年輕熬壞了身子,許多事情該由政事堂勞心,就由著他們去,若是事事親力親為,哪吃得消?”
趙玥正色道:“阿姐說得是,祖父給爹留下了一幫中流砥柱,個個都是靠得住的,我也並非事事親為,無需擔心。”
平陽點頭,“那就好,原本像你這個年紀就該意氣風發,肆無忌憚,哪曾想活得跟苦行僧似的,日日為政務勞碌,沒有一點兒朝氣。”
趙玥咧嘴笑。
平陽端起茶碗抿了一口,說回正茬兒,“方才阿孃同我說你想辦一場春日宴,是嗎?”
趙玥“嗯”了一聲,“正如阿姐所言,我這日子一眼望到頭,沒有一點兒朝氣,故想趁著好春光舒緩舒緩。”
平陽也沒點穿他,只道:“阿孃讓我回去擬一份宴請的名單上來,二郎想請哪些人,也可同我說說,莫要遺漏了。”
趙玥狡黠回道:“阿姐看著擬就是。”
平陽暗搓搓猜測:“二郎是不是心中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