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她道:“你瞧, 你自己心裡也吃不準。”
崔文熙:“他對子嗣異常執著, 我曾提過從趙家宗室裡抱養一個孩子養在膝下,他不允。”
趙玥失笑,“他自然是不允的。”
崔文熙:“???”
趙玥:“四皇叔原本就跟趙家沒有任何血脈相連,他本姓宋,全仰仗生母燕氏才得了這麼一個親王爵位,你卻讓他抱養趙家子,不是把爵位又還給趙家了嗎?”
崔文熙沒有說話。
趙玥繼續道:“所以元娘還是不瞭解男人。”
崔文熙皺眉,“我與慶王和離,你本知道我沒有生養,遇到的問題不是跟他一樣嗎?”
趙玥搖食指,“我跟他不一樣,他打小寄人籬下,我雖也曾寄人籬下,但好歹是養在祖父武帝膝下的。
“我祖父是個什麼樣的人相信你也清楚,他好戰心強,桀驁不馴,且嗜殺,無視倫理綱常,甚至連侄媳婦都搶。
“這樣的一個人把我教養長大,你若還拿慶王那一套來看我,便是你的膚淺。
“我之所以沒有動你,是因為老師陳平的約束,而對於皇室來說子嗣傳承尤為重要,但你莫要忘了當初祖父也並非曾祖父親生,是從趙家的另一支抱養而來的。於我來說,只要儲君的血脈流淌著是趙家姓就足夠了,你可明白?
“當初祖父能無視倫理綱常納燕氏母子進宮,甚至搶侄媳婦,那我娶前嬸嬸似乎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至少沒用搶。”
聽了這番話,崔文熙的三觀有些裂。
她自然知他骨子裡肯定也是叛逆的,要不然也不會覬覦她這個皇嬸了,但叛逆到這個地步委實少見。
崔文熙的心情一時有些複雜,試探問:“你能容忍未來的儲君是其他趙家子?”
趙玥不答反問:“為何不能容忍?”又道,“儲君關乎到社稷是否安定,倘若因為一己私慾而動搖整個社稷安穩,豈不是得不償失?”
崔文熙:“……”
趙玥指了指她,“這就是你的膚淺,你知道什麼是宗族嗎,唯有相互扶持,一個家族才能日益強盛繁榮,生生不息,庇廕後嗣子孫,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打斷骨頭連著筋的才叫宗族。
“甭管平日裡他們在私底下如何內鬥,一旦在大義面前什麼私人恩怨統統都會拋開,一致對外,因為這是同宗同姓有著切身利益相關的血脈相連,這便是世家大族的宗族利益關係。”
這番話把崔文熙的格局一下子就開啟了,她不得不承認對他是帶有偏見的,跟他的眼界與大局觀比起來實在有些可笑。
見她久久不語,趙玥困惑問:“所以你所謂的東宮是一座金籠,它怎麼就成了籠子,我想不明白。”
崔文熙沒有作答。
趙玥:“問你話呢,你跟我說說,我洗耳恭聽。”
這算是二人第一次坐下來心平氣和討論這些現實問題,崔文熙遲疑了許久,才說道:“宮裡到底比不得外面,自有約束。”
趙玥又拿了一個柿子開戳,崔文熙皺眉道:“還吃,柿子性寒。”
被她這一說,他手賤地捏了捏,露出老太爺似的語重心長,“我知曉你怵什麼。”
崔文熙看向他,“怵什麼?”
趙玥一本正經道:“我阿孃你覺得如何?”又道,“你們妯娌倆相處了這麼些年,你覺得她如何?”
崔文熙想了想道:“馬皇后溫和有禮,待人寬厚,從未與我紅過臉,是個賞罰分明,能辨是非的人。”
趙玥抱手道:“看來你對她的評價還挺高。”又道,“平陽和永寧呢?”
崔文熙:“我與她們相處得來。”
趙玥循循善誘道:“你若跟我走到一起,以前的圈子不變,你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