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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熟練的指法在琵琶上起舞,手持公文走到崇政殿門外的太子趙玥聽到琵琶聲,不由得放慢了腳步。
內侍正要通報,被他抬手打斷。
趙玥站在門外,靜靜聆聽熟悉的《春江宴》,他一襲月白寶相紋常服,身量高挑挺拔,儀態風流,站姿列松如翠,通身都是驕矜的貴氣逼人。
十八歲的少年郎到底被皇族滋養得嬌貴,頭戴玉冠,腰束玉帶,眉飛入鬢,生得一雙奪人心魄的桃花眼,鼻樑秀挺,唇紅齒白,如同一塊潔白無瑕的美玉。
殿內的《春江宴》熱烈又歡沁,天子的心情極好。
趙玥不忍打擾父親的沉迷,負手而立聽曲,偶爾拇指會輕輕摩挲公文邊緣,清朗面容上沒有絲毫不耐。
可見是個沉得住氣的人。
也不知過了多久,《春江宴》才完美謝幕,殿內的趙承延毫不吝嗇誇讚。
內侍進殿通報,趙玥款款而入,看到慶王也在,頗有幾分詫異。他先朝聖人致禮,而後才朝趙承延行禮,喚了一聲四皇叔。
趙承延回禮,喚了一聲二郎。
趙玥似乎有點好奇,畢竟慶王去年就離京,前幾日才回來,今日休沐卻待在宮裡消遣,委實反常,便打趣道:“四皇叔好雅興,捨得來陪父親聽曲了,若是往日,可不容易逮著人。”
提到這茬,聖人趙君齊也有些奇怪,捋了捋鬍子問:“老四今日怎麼想著在我這兒消遣了?”
趙承延沒有答話。
趙玥把公文遞給高公公,自顧跪坐到蒲團上,兩手放於雙膝,氣度從容。
聖人平日裡待人寬和,肚量也大。
趙承延平時與這個兄長相處得還算和睦,大家都是皇室宗親,些許家事也是互通的,便苦惱道:“不瞞陛下,四郎我是有家不敢回。”
趙君齊放下琵琶,不解問:“四郎何出此言?”
趙承延想了想,便把帶雁蘭回京的事粗粗說了一番。
一旁的趙玥對這些家事沒甚興致,不過在聽到崔氏提出和離時,平靜的臉上泛起了少許波瀾,勾人的桃花眼目不轉睛地看向自家四皇叔,唇角微微上彎。
郎豔獨絕。
太子
在聽完自家弟弟所面臨的苦惱後,趙君齊點評道:“不娶無子,絕先祖祀,老四你此舉沒有半點不是,若崔氏與你鬧騰,便是她不識大體了。”
趙承延也有些發愁,“我已經同她說過去母留子,可她還是容忍不下,非要自請下堂,我不敢惹惱她傷了夫妻和氣,日日早出晚歸避著,實在左右為難。”
趙君齊捋鬍子打趣道:“這便是被你縱壞了,堂堂親王,哪能被一介婦人騎到頭上呢,你得給她立規矩,讓她知道什麼叫夫為妻綱。”
趙承延無奈搖頭。
一直沒有說話的趙玥聽著長輩們談論家事,全然沒有方才的無趣,而是豎起耳朵聽得津津有味,以至於把正事都放到一邊兒去了。
要說這個四皇嬸崔氏,在家族中聲譽甚佳,嫁進趙家七年,品性端貴,打理中饋麻利幹練,不曾出過任何差錯。
有兩回其他宗族分支辦白事無人操持,都還是請她過去幫襯著處理妥善的,可見這個媳婦很得宗族認可。
再加之她人也生得溫婉端方,符合主流審美,家族裡對她的評價頗高。
唯一不足的就是中看不中用,沒有子嗣。
如今慶王好不容易有了延續,以後也會抱到她的名下撫養,這明明是給她留退路,她卻不領情,簡直是不知好歹。
趙君齊覺得崔氏不識大體,趙承延也無法理解。
兩個男人一番議論。
趙玥默默地聽著,想起以前在宮宴上見到的崔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