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玉才冷哼一聲,“我哪兒也不去,就留在京裡謀生。”
雁蘭閉嘴不語。
馬玉才斜睨她,似已看穿了她的心思,“怎麼,現在飛黃騰達了,便想踹掉我這個表哥了?”
雁蘭否認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莫要多想。”
馬玉才不痛快道:“你莫要忘了當初若不是我給你出這主意,你這會兒還在那鄉野地裡刨食吃呢,我馬玉才可是你的貴人,沒有我,哪有你的今日?”
雁蘭怕把他惹惱了,軟和脾性道:“表哥說得極是,雁娘能有今日,你功不可沒。可是如今我再也沒法從那高門大戶裡脫身了,見表哥孤身一人也不是滋味,故而……”
馬玉才打斷道:“你想都別想。”
雁蘭閉嘴沉默。
馬玉才繼續道:“過了河就想拆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又道,“雁娘真是變了,這才進京不到一年,就開始嫌棄我是累贅,人心難測啊。”
雁蘭露出疲憊的神情,“這一年我過得心驚膽戰,害怕被慶王發賣,為了保住自己和孩子,拼了命求活,而表哥你卻在外頭花天酒地,吃喝嫖賭樣樣少不了,日子是不是過得挺快活?”
馬玉才:“這也是你自己選擇的路。”
雁蘭看著他,神色冷淡道:“我乏了。”
說罷頭也不回地走了,連看都不想看他,彷彿會髒眼。
馬玉才倒也沒有說什麼,只低頭看手裡的鐲子,賣出去又能供他還欠下的賭債了。
那女人可是他的搖錢樹,他以後還得靠她謀前程呢,慶王府財大氣粗,這才錢銀算得了什麼?
另一邊的雁蘭回到寮房後,臉色一直不太好看,許是心情煩躁,她惱怒地砸了桌上的杯盞。
外頭的小桃被嚇了一跳,連忙小心翼翼喚道:“娘子?”
雁蘭隔了好半晌,才道:“回罷。”
由丫鬟婆子伺候著打道回府後,雁蘭去廂房看趙弘。
那孩子剛睡著,躺在搖籃裡睡得香甜。
雁蘭坐到旁邊望著他白白胖胖的小臉兒出神,回想起馬玉才,她頓覺惡寒。
那人早已沒有最初的真心實意了,只把她當成搖錢樹,好似吸血水蛭般利用她斂財,長此以往,她定會被他連累遭殃。
想到此,雁蘭的心情愈發煩躁。
她緩緩伸手輕輕撫摸趙弘嬌嫩的臉蛋兒,這是她好不容易才生下來的兒子,以後的前程還要靠他去籌謀,如今卻遇到一個拖後腿的狗東西,她斷不能讓馬玉才影響到娘倆的出路。
斂了斂神兒,雁蘭起身回自己的屋裡,隨口問婢女道:“慶王呢,沒在府裡嗎?”
婢女答道:“聽薛嬤嬤說出府了,要晚些時候才回來。”
雁蘭抬手示意,那婢女退下了。
進入寢臥,雁蘭把曾經珍藏的玉簪取出。
那玉簪是馬玉才所贈予,儘管做工劣質粗糙,品相也不好,她卻當寶一樣珍藏著。如今也不知是見識過太多的好東西,還是其他原因,她愈發看它不順眼。
一不小心,玉簪掉到地上,頓時被摔斷成了幾截。
雁蘭冷眼看地上碎成幾截的玉簪,沒用的東西留著做什麼呢,等著被拖累嗎?
她緩緩彎腰撿拾起來,從去年進京到現在,她從慶王手裡討來的東西盡數給了馬玉才。也虧得慶王大方,才能讓她的日子好過些,可是馬玉才卻是個貪婪的無底洞。
尤記得當初雁父瞧不上他,說他心思不正為人奸猾,她還覺得是父親的偏見,而今看來薑還是老的辣。
沒有人想當冤大頭。
她這才進京一年,得來的錢銀皆被馬玉才哄走了,起初說要做營生,後來又說想讓她從慶王那裡找差事,沒完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