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薩保佑萬幸之下逃回崖城去了又能怎樣,自己連船帶人都丟了,少不得也會被辦個“臨陣脫逃”之類的罪名,當作替罪羊被砍頭示眾吧。既然現在能好好活著,那就先活下來再說吧。
羅升東抬手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想起了自己當初還屬於軍屯子弟的時候,曬著火辣辣的太陽在把總老爺家劈柴,似乎也感受過這種憤懣和恥辱交織著的情緒。那時候就這麼日復一日地劈柴,根本看不到未來,如果不是自家老爹僥倖立功調職進了崖州水寨,搞不好自己現在都還在替那個該死的王把總劈柴。為什麼兜兜轉轉這麼些年之後,自己居然又回到了最初的人生軌道上?
這些人生哲理太複雜太深奧,羅升東想不明白,也沒有時間去細想。今天的勞動任務非常繁重,如果他們這兩組人不能在太陽落山之前架好棧橋,那麼所有人都只能得到兩個積分中的一半,而他作為勞改營的頭領,還要因此而承擔被扣分的後果,搞不好今天就是白乾一場,連一分都撈不到,這在他看來是絕不能接受的結果。
“必須趕在太陽落山之前幹完!”羅升東默默地想著,把其他雜念都拋在了腦後,大聲吆喝著讓人趕緊把下一根要處理的木頭抬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