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飄揚,綻放,身姿搖曳間竟覺曼妙叢生,婀娜多姿,比夜間的輕風更要醉人幾分。
隨著她的輕微擺動,叢林中的螢火蟲漸漸被她的舞姿吸引了過來,竟爭相簇擁在她的周遭,一時間,熒光將她四周照亮,映襯得似出現了個會發光得林中仙子似的,引得枝頭的鳥兒都在林間探頭探腦。
柳鶯鶯輕盈的舞動片刻,因飲了酒,轉得頭暈,不過片刻功夫累倒在一株大樹下,只以手撐面,正歪躺在樹下草地上納涼,以指輕揉太陽穴處的穴位,嘴裡放肆笑著,溢位一句:“爽快。”
下一刻,頭微微一仰,舉起酒瓶便要倒下,一飲而盡。
卻不料倒了許久,酒竟如何都下不來,脖子都要仰酸了,直到柳鶯鶯爬起來,將酒瓶懟倒眼前來,將眼湊到酒瓶瓶眼裡頭去看,看了好半晌,這才嘴裡嘟囔了一聲:“沒……沒了。”
說完,柳鶯鶯又舉著瓶子放到耳邊用力搖晃了許久,最終將酒瓶重重朝著遠處一扔,道:“沒勁兒……”
正說著,這時,忽而頭頂傳來一聲輕笑聲,不多時,大樹說話了,輕笑著道:“我這還有,要不要?”
柳鶯鶯聽到樹說話了,嚇了一大跳,將頭一仰,卻見透過樹枝縫隙,正好看到頭頂一汪明月,似個銀盤,圓溜溜的掛在頭頂。
“今兒個的月亮好圓啊!”
看著那汪明月,柳鶯鶯忽而幽幽說道。
話一落,大樹也跟著悠悠附和道:“今兒個十五,月亮自然圓了。”
頓了頓,又道:“再有兩月,月兒更圓。”
大樹說完,忽而沉默不語了。
十五?
今兒個十五?
是啊,柳鶯鶯後知後覺想起今兒個竟十五了,月圓之夜,可為何她的噬心丸不曾發作了。
是的,這個月竟離奇的沒有發作。
柳鶯鶯提前“入關”等候許久,卻久等不來。
非但沒有發作,她今晚還直接順利睡著過去了,還有這等好事,莫非,她的噬心丸之毒已然化解了?
柳鶯鶯不知究竟何故,不過想不通她這會子便也不想了,不發作總比發作要好啊。
自去年發病以來,每月十五前後,她已快一年的時間沒有看到過這樣圓溜明亮的皎月了,一時將頭一歪,直挺挺躺在樹下認認真真的欣賞起了月色來。
賞著賞著,柳鶯鶯忽而抬手敲擊了一下頭頂的大樹,呼喚道:“大樹,大樹,這麼晚了,你怎麼也不睡覺啊?”
大樹沉默片刻,復又低低笑了一聲,良久良久,淡淡道:“心情不好。”
頓了頓,又道:“你呢,心情也不好?”
柳鶯鶯認認真真的想了想,道:“我還好,就是有點兒想家了。”
只是,嘻嘻,她沒有家呃。
大樹唰唰兩下,好似晃了晃樹枝,片刻後,又繼續問道:“還有呢,還想什麼?”
大樹似若有似無的探問著。
然而,這時,卻見柳鶯鶯嗖地一下睜開了眼來,轉了轉眼珠子,盯著頭頂漆黑的樹蔭,忽而嘿嘿兩聲大笑道:“你不是大樹,你是……沈二公子,嘿嘿,我聽出來了,厲害罷!”
柳鶯鶯忽而直定定地盯著頭頂如是說著。
說完,又眨了眨眼,嘴裡輕聲嘀咕了一聲:“原來沈二公子竟是大樹精。”
柳鶯鶯如是嘀咕著。
樹枝上的沈燁聞言,頓時悶笑了一聲,一時挪開嘴邊的酒壺,低頭朝著樹下看去。
樹下的她,看不見他,可樹上的他,卻能將她看得一覽無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