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的商議就此落幕。貴以奕登上城樓,孟軍漆黑中,看不到一絲亮光,她明白,明日,這裡將會迎來一場惡仗。”
“‘長姐。’平陽公子從身後喚她,身為貴襄侯府的男丁,他自認為有責任守護貴以奕的安危,小小年紀的他,熬夜吹風,一點也不覺得有多辛苦,但貴以奕身上的擔子就絕非是一點可形容了。”
“‘以諾。’貴以奕未有回頭,冷風吹在她臉上,更加令她看清如今的局勢,遠處的山峰黑洞洞的,它們緊挨在一起,令人膽寒而恐懼,‘人需得自救,連夜讓百姓們撤離吧。’她終究是妥協了。”
“‘開東門,天亮前東門將會再次關閉,行動得快,能走幾個是幾個。’在人命面前,錢財、地位,又有什麼要緊的呢。”
“‘是,我這就傳令下去。’平陽公子不奇怪,他的長姐一直是通透的,絕不佔死理,在她聽取了各方意見之後,便會做出最優的選項。”
“命令被傳下去,城中的守衛動作利索,家家戶戶熄滅的油燈一盞盞亮了起來,心因緊張而跳動,百姓們早已有逃難的打算,如今貴襄侯府命令已下,再沒有留下的理由了。”
“‘快——’將士在街上催促,‘往東門——’”
“‘往東門——’將士扯了嗓子指揮逃竄的百姓,街上已混亂不堪,將士沒有咒罵,努力指揮著。”
“貴以奕迴轉身,邁向了屋子裡,那裡藏有一柄劍,世代守衛黔平城,由貴襄侯祖上流傳下的,名叫——若水。”
“若水劍由傳奇鑄劍師蒲陽以亡妻之名命之,貴以奕自小就窺覷於它,貴襄侯曾說:‘此劍是守護黔平城之劍,非到生死存亡之時,不可動。’”
“貴以奕將若水拿起,那青銅劍身,發出寒光,錚亮得讓人刺目,‘若水劍。’貴以奕輕聲說道,‘我的心願便是能帶你征戰沙場,如今父親不在,饒恕我的任性妄為。’”
“‘不奢求能守衛疆土,僅是不想留下遺憾而已。’貴以奕吟笑道。”
“她心中有諸多不平與恨意,哪怕時間撫平傷痛,她也不敢忘卻,人們說,遺忘便意味著背叛,所以她總是記得。”
“‘來人——’她出聲叫道。”
“‘大小姐。’護衛從門口進來。”
“‘叫人將嚴韻禮家人帶上城樓。’貴以奕咽不下這口氣。”
“‘是。’貴襄侯府的人一早就去控制了嚴府上下,雖然嚴韻禮帶走了三千五的輕騎,但他忘了他在嚴府還有一大家子在。”
“破曉的天空格外晴朗,若是在尋常的太平年歲,會是歲月靜好,這會,無暇顧及了。”
“晨光啟,她便望見了那一大隊人馬,他們在水門橋畔停了下來,貴以奕看見被遣去的使者策馬回了黔平城。”
“‘報——使者回城,陳將軍請軍士回營商議。’”
“‘知道了。’貴以奕彷彿能透過遙遠的距離,看見孟軍在帳門前的人影,或許是臆想,不可能看得到的。”
“營帳內,使者已將訊息帶回:‘啟稟軍士,孟閬說,此番而來是聽說我們黔平城發生內亂,特來增援的!’”
“‘狗屁!’李校尉罵道,‘內亂早已平了多日,他為何還來?不是吃定了我們黔平城不能一戰!’”
“‘就是!’姜將領道。”
“‘可有說別的什麼?’貴以奕問。”
“使者搖頭,隨後支支吾吾,吞吞吐吐道:‘孟閬說……貴大小姐天姿國色,英勇梟悍,若是能……若是能……’他低頭不敢語。”
“‘若是能什麼。’貴以奕逼問道。”
“‘若是能……陪他一晚……他、他說,可以退兵十里。’使者心提到嗓子口,不敢不說。”
“‘做他孃的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