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定恆給自己在景泰藍的茶杯裡倒了倒,不緊不慢的說道:“山吉鎮里長南東芝,你可有見過?”
辰雲開一愣,心想他怎麼對山吉鎮關心起來了?原本可是一心只想做生意,對這些達官顯貴沒有一點好奇心的,難不成是因為莊爾?
“尚未來的及見面。”他說著,不由看向了窗外的亮光,即便下著涼颼颼的秋雨,白日的天空還是透亮的。
“她來前時,我已前往戟山地區,這幾年……回來的次數寥寥無幾。”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其實不光老馮在外闖蕩,我也是……”
“像一個邁步過去的坎,天然的想要逃離。”
“他是。我是。”他指指馮吉安,又指向自己,“你也是。”
“我很高興你昨日終於與莊爾有了進展。”
“像是老馮終於有了回來的勇氣。”
“我也想清楚了一些事。”
“機緣巧合。我們回來都趕在一起而已。”
“再說回南東芝。”
辰雲開剖析了自己的心路歷程,馮吉安忍不住點頭贊同,當年的事不一定很嚴重,對他們造成很重的心理影響,只是時間發生的時候他們還都年少,沒有勇氣應對也沒有能力應對。
“對對,南東芝人如何?”馮吉安現在對辰雲開打心裡贊同,“我們只聽說過。”
“南東芝嘛……”辰雲開想了想,“身為山吉鎮裡事長,她確實為山吉鎮百姓辦實事,但手底下也有很多人敷衍、怕擔責、冗長的行政手續,這些官府的通病,山吉鎮都有。所以,要想在山吉鎮發展,與其說去打探南東芝的喜好,不如研究研究她手底下管事的基本情況。”
“像山吉鎮的財政司,專門管稅務、經商、開發等。”
“他們還成立了一個組委會,不搞一言堂。”
“若是你想讓我引薦你認識財政司的人,倒是可以。”
聽了辰雲開的話,蕭定恆思量著。
他不打算與他們有很深的瓜葛,但終究背靠大樹好乘涼,若哪一天走到萬不得已的那步呢。
他將前幾日與馮吉安決定的事說與他道:“我與吉安聯合趙子郡打算在天璣區開一家新店。”
“為了打垮晟月堂。”馮吉安興奮的插話道。
“晟月堂在山吉鎮根深蒂固,實力不容小覷。”蕭定恆解說著,“你也知道,以湖山春的規模和經濟實力,發展個十年也沒法和晟月堂相較量。”
“何況晟月堂背後肯定有依仗。”
“可以聯合曉月樓。”馮吉安又插話上。
“嗯?”蕭定恆忘了這茬,問:“昨日你留在曉月樓的滿月宴,可有什麼收穫?”
“哎,瞧我這記性,都忘了!”馮吉安拍了拍大腿,自怨道,“宴散了,鄭小東家把我單獨留了下來。”
“問我——就是問你,湖山春的蕭掌櫃,今日不請自來,是有何事。”
“其實他猜到了,我估計是趙子君那走漏了訊息,他知道我們找過趙子君,就是沒猜到我們要做什麼。”
“我支支吾吾,可不敢瞎說。”
“噯,關鍵時刻,我瞧見了他妹妹——鄭曉月!”
“那氣氛夠冷的呢。”
“鄭曉月說她回去了,鄭小東家說‘知道了’。她臨走的時候還多看了我幾眼,我以為什麼呢,誰知她問:‘湖山春蕭掌櫃回去了麼?’她在打聽你呢。”馮吉安全程不落的說。
辰雲開心笑馮吉安真沒眼力勁,前頭蕭定恆剛與莊爾小姐和好,後頭就來個鄭曉陽的妹妹,三人行必有一失,這道理都不懂。
馮吉安不瞭解辰雲開沉默寡言的笑容裡,有著不屬於他的杞人憂天,他興沖沖的繼續道:“我還沒說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