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下,他的臉色顯得很蒼白,步伐不太穩定,一直扶著身邊的大樹。白素車的瞳孔微微收縮,即使是這樣的狀態,他也堅持要出來救人嗎?
撫翠哈哈大笑,手指木樁,“馬上給我砍了!”那二十名黑衣人不待她吩咐,已把唐儷辭團團圍住,那二人長劍加勁,再度往木樁上的兩人脖子上砍去。劍到中途,“噹噹”二聲,果然應聲而斷,撫翠一躍而起,“看來沈郎魂在你身上刺那一刀,刺得果真不夠深。”
唐儷辭仍舊扶著大樹,方才擊斷長劍的東西是兩粒明珠,此時明珠落地,仍舊完好無損,在火光下熠熠生輝。撫翠笑嘻嘻的站到木樁之前,“哎呀,這珠子少說也值個百兩紋銀,唐公子出手的東西果然不同尋常,就不知道萬竅齋那些堆積如山的金銀珠寶今夜能不能救得了唐公子的命了。”唐儷辭臉色很白,白素車見過他幾次,從未見他臉色如此蒼白,只見他看了木樁上的人一眼,“放人。”
“笑話!”撫翠手一抖,一條似鞭非鞭、似劍非劍的奇形兵器應手甩出,那兵器上生滿倒勾,比軟劍更軟,卻不似長鞭那便捲曲自如,“今天殺不了你,我就改名叫做小翠!”唐儷辭手按腹部,精神不太好,淺淺的看了撫翠一眼,“你知不知道——我殺韋悲吟只用一招?”撫翠臉色微微一變,“呸!你怎知我殺韋悲吟不用一招?素素退開,今夜我獨鬥唐公子!”白素車本來拔刀出鞘,聞聲微微鞠身,退了下去。
“一個人?”唐儷辭微微吁了口氣,“不後悔?”撫翠兵器一抖,便如龍蛇一般向他捲來,“五翠開山!”唐儷辭右手五指微張,眾人只見數十隻手掌的影子掠空而過,“啪啪啪”一連三聲,撫翠那長滿倒刺的奇形兵器鞭稍落在唐儷辭手中,身上各中三掌,“哇”的一聲口吐鮮血。唐儷辭手一抖,那古怪兵器自撫翠手裡脫出,他就像抓著條銀蛇一般抓著那兵器,眼神很是索然無味,淡淡的道,“像你這種人,完全是廢物。餘泣鳳、林雙雙、韋悲吟加上一個不知姓名的武當高手,四個人尚且奈何不了我,你以為你撫翠比那四人高明很多麼?我只是有些頭昏,還不到落水狗的境地。”
撫翠勃然大怒,翻身站起,“該死的!”她探手從懷中拔出一把短刀,欺身直上,她身材肥胖,這短刀上戳下斬,卻十分靈活。唐儷辭仍是右手一拂,形態各異的掌影掠空而過,那柄短刀剎那又到了唐儷辭手中。撫翠一呆,尚未反應過來,冰冷的夜風掠面而過,唐儷辭已從她面前過去,點中那兩名劊子手的穴道,奪下一柄長劍,瞬間光華閃爍,鮮血飛濺,那二十名黑衣人慘號倒地,死傷了一大片。白素車剛剛拔出刀來,唐儷辭的手已按在了她刀背上,“不要讓我說第三次,放人。”白素車尚未回答,那些僥倖未傷的黑衣人已連忙把掛在木樁上的兩人放了下來,那兩人一落地,顧不及向唐儷辭道謝,相扶著落荒而逃。
“我的確是不太舒服,”唐儷辭淡淡的看著白素車,“但還沒有到拆不散望亭山莊的地步,要殺你們任何一個對我來說都不是難事。”他抬起手臂,支在白素車身後的樹幹上,看著白素車,“你們之所以還活著,是因為我恩賜了……真可笑,堂堂風流店東公主撫翠、堂堂白衣役主白素車竟然沒有明白……”白素車微微後仰,唐儷辭說這話的時候眼神很寂寞,說話的人是絕對的強,但這種強充滿了空虛,沒有任何落腳之地一般。她冷淡的道,“那兩個村民的性命,在唐公子眼裡猶如螻蟻,你既然不是來殺人,難道當真是來救人嗎?”
“人命……不算什麼,我殺過的人很多。”唐儷辭眼角微勾,卻是笑了一笑,“我從來不喜歡被人威脅。”他雪白的手指指向樹林,而後慢慢指了白素車身後一片的黑暗,“人命也好、螻蟻也好,都應當由我恩賜幸運,從而感激我擁戴我——生,是由我恩賜而生;要死,也要我恩准了才能死……”他柔聲道,“屠戮老弱病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