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就是不下來,你當如何?”那人拔劍怒道,“那你當我雁門是任你欺辱,來去自如的地方嗎?”池雲道:“難道不是?”那人氣得渾身發抖,“你……你……”鍾春髻又是難堪,又是生氣,又是好笑,池雲口舌之利她早已試過,難怪這雁門之中最剛正不阿的“鐵雁”樸中渠會被他氣得如此厲害,只聽池雲又道,“一大把年紀沒有涵養就少出來多嘴,我看你渾身發抖,下盤功夫太差,和人動手,多半被人一勾就倒。”那人一怔,他手上功夫了得,一身武功的確弱在下盤,緊握手中長劍,對著門上的池雲,殺上去也不是,不殺上去也不是,滿臉憤憤之色。
“你要在門上坐到什麼時候?”門外有人語調平和的道,“面對江湖前輩,怎能這般說話?”雁門中人本來情緒激動,突地聽見這幾句,頓時覺得那是世上最好聽的聲音,這人說的十幾字,字字都是至理名言,都是方才自己想說但沒說出來的正理!門上池雲哼了一聲,“那要如何說話?”門外人微笑道,“自然應該面帶笑容,恭謙溫順,如你這般,難怪雁門要將你逐出門外,不請你進門喝茶了。”江飛羽尤在傷心愛子之死,藍衣少年放開江飛羽,大步向前,開啟大門,只見門外站著一位布衣少年,懷抱嬰兒,眉目秀麗,面帶微笑。他自認閱歷甚廣,卻認不出眼前少年是什麼來歷,只見他微微一笑道,“池雲?”藍衣少年背後微風輕起,池雲已經飄然落地,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悻悻的道,“算我怕了你。”對來人一指,冷冷的道,“這人姓唐,叫唐儷辭。”
藍衣少年瞠目不知以對,鍾春髻忙道:“這位唐公子,乃是當朝國丈的義子。”江飛羽聽聞乃是皇親,心下煩憂,“公子身份尊貴,怎會來到此地?”唐儷辭抱著鳳鳳踏入門中,鍾春髻給他引見,“這位是‘清溪君子’古溪潭古少俠,這位是雁門門主江飛羽江伯伯,這位是‘鐵雁’樸中渠樸伯伯。”唐儷辭微笑道,“無法給各位前輩行禮,還請前輩諒解。”樸中渠見他懷抱嬰兒,暗想此人不倫不類,就算真是當朝皇親,那又如何?江湖中人,還是少和這等人物打交道,於是哼了一聲,並不回答。古溪潭問道:“唐公子身份尊貴,親臨雁門,不知有何要事?”唐儷辭道,“不敢。我離開京城,另有要事,只不過有件事必須與雁門說清。”他看了池雲一眼,微微一笑,“我本也不打算冒昧造訪,只不過想到單讓某人前來,必定鬧得雞飛狗跳,不得安寧,放心不下,還是過來打攪一二。”池雲怒目瞪了他一眼,唐儷辭只作不見,如沐春風。
樸中渠冷冷的道,“雁門這種小地方,容不下公子這尊大佛,不知是什麼事情?”唐儷辭道,“江城查出風傳香之死和施庭鶴有關,他前往小燕湖和鍾姑娘相見,雁門之中,還有誰知情?”樸中渠冷冷的道,“我和門主都知情,難道你想說我們二人和什麼毒物有關?”唐儷辭微微一笑,“既然江城因此事而死,兩位不覺滋事體大?此事既然和施庭鶴、池雲、鍾姑娘相關,他們一是白道少俠,一是黑道至尊,還有一人代表江湖高人雪線子,說明其中牽涉之事,內容甚廣。雁門如能為此事提供線索,便是江湖之福。”
這番話說出來,樸中渠一怔,江飛羽為之一凜,“唐公子說的是。”他抬起頭來,“江城為摯友之死而涉入其中,但不知池少……閣下如何涉入此事?”池雲微微一震,看了唐儷辭一眼,唐儷辭微微一嘆,“前輩可知白家‘明月天衣’白姑娘離家出走之事?”江飛羽沉吟道,“曾經聽說,但……”唐儷辭道,“白素車是池雲未過門的妻子,池雲對白家有恩,白府白玉明白先生於兩年前答允將白素車嫁與池雲,以報答救命之恩。但兩人尚未見得幾次面,白素車便無故離家出走,至今已有年餘。池雲追查此事,白素車之離家,只怕也與那毒藥相關。”江飛羽動容道,“如此,今日我便清點門徒,逐一盤問究竟是誰洩漏出去,城兒要在小燕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