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天空漸漸暗淡下來,一抹殘陽還在頑強地抵抗著夜幕的降臨。
四九城,西城巷。
許大茂踉踉蹌蹌地從一家院子裡走出來,眼神模糊,雙腿軟綿綿的,走路輕飄飄的,臉頰上掛著不自然的紅暈。
但他眼中卻閃爍著報復後的快意。
確實,上一次就是在這裡找了位半掩門的俏寡婦,結果發現自己染上了花柳病。儘管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夠出國,但無論如何,那個女人都必須承擔他的怒氣。
不過,許大茂只是一個普通人,雖然打架鬥毆或許還能應付,但他絕不敢做出更過激的行為。因此,他在那裡打了一頓那個女人,留下她一絲生息後就離開了,期間將自己的全部怒火與力氣都發洩了出來,最後離開那座院子。
然而很快,他眼中的滿足感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即便報復了那個女人也不能解決自己的疾病問題,唯有想辦法出國就醫才能保住性命,否則只有在家中等著病魔奪走一切。
至於拉攏婁曉娥下水?
別說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了,儘管現在有所傳聞,但是這些訊息僅僅是內部流傳而已,而許大茂作為區區一位電影放映員,並不具備得知上層行動的權利。在他的觀念中,婁家依舊是一個惹不起的存在!
如果他敢讓婁曉娥也染上病,那麼自己必死無疑,作為一個極度怕死的人,許大茂是不會幹出那樣的蠢事的。事實上,他已經思考起了如何讓婁曉娥為他保守秘密的辦法,畢竟夫妻倆難免會暴露,還不如先下手為主。
正當許大茂滿腦子盤算時,一個身著黑衣、戴著遮住半張臉的黑帽之人突然經過他的身旁,轉瞬間,伴隨著“撲通”一聲,許大茂重重地倒在了地上,胸口不知何時插著一把利刃,鮮血很快滲溼了他胸前一大片衣裳。
許大茂眼中流露出不敢相信的神情,他企圖呼喊求助,卻發現完全發不出聲音。
“大事不妙,許大茂死了!”
次日清晨,這充滿驚慌的聲音打破了庭院的寧靜。因為這件事過於驚人,不到半分鐘的時間內,所有的人都集中到前院來,紛紛圍繞著那位大聲疾呼的閆埠貴議論紛紛。
眾人們圍繞著他嘰裡咕嚕地詢問:
“三大爺,你是不是認錯了,死的是許大茂嗎?”
“怎麼會,許大茂死了?這是什麼情況?他怎麼死的?”
“這好好的一個人,怎麼說死就死了?不是說這段時間很安寧嗎?”
“三大爺,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您說說,許大茂他怎麼死的啊...”
人群中,閆埠貴被這些鄰居圍得幾乎喘不過氣來,忍不住高聲道:“大家安靜點行不行?我都沒法說話了!”
唰……
眾人立刻噤聲,甚至自覺地向後退了幾步,給了閆埠貴一些空間。
閆埠貴深吸了幾口氣,感覺自己又活了過來,隨後說道:“具體情況還不清楚,不過許大茂確實是在西城巷那一帶去世的,而且是他那邊的人發現了屍體 。現在已經交給公安處理了,估計很快就會有結果……”
作為軋鋼廠的電影放映員,許大茂在當地算是小有名氣。儘管西城巷這個名字聽著有點遠,但實際上仍然位於東城區,與南鑼鼓巷相隔不過兩條街,那邊的人都知道許大茂的住處。
早晨開門時,閆埠貴無意中聽到了幾個人談論此事,這才上前詢問,並得知了西城巷有人一大早便來報訊的訊息。
聽到閆埠貴的說法,周圍的人無不面面相覷。雖然許大茂為人並不怎麼樣,總是給大家添堵,但這突如其來的事情讓人感到一絲悲哀與恐懼,誰也料想不到這一天會不會降臨到自己頭上。
一時之間,用“人心惶惶”來形容這群人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