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有著相同形貌,卻在精神構造上截然不同的人偶深吸一口氣,隨後放聲大笑:
“你還真是,愚蠢到了極點啊!”
“呵……”哪怕劇痛撕扯著心神,朔月嘴角仍扯出一抹笑意,他看著得意洋洋的神只,忽而問道:
“吶,我問你,金固,自詡新人類的神只。”
似是察覺到了即將迎面的刀鋒,金固止住了嘲笑,眉頭微蹙,就聽見青年的語氣變得誠懇而好奇起來。
“原來所謂的新人類,是用偷襲這種下三濫手段擊敗了看不起的舊人類,也會洋洋得意的東西嗎?”
波斯灣的上空,驟然死寂。
自現身起就不言不語的魔神王,嘴角挑起一抹譏嘲的笑意。
自虛數之海中上浮的母神提亞馬特,一雙星瞳淡漠注視著半空的兩道身影。
也不知是在看那自詡新人類的‘孩子’,還是試圖闖入她意識的狂妄之徒。
而金固,在面色數次變幻之後,終於被陰沉與殺意所覆蓋。
“果然,你這傢伙……”他低語,難掩不快,“讓我把你的嘴巴給縫上吧!”
天之鎖顫鳴起來,早已虎視眈眈的尖端驟然下沉,對準朔月的嘴巴部位,以能夠將大卡車掀翻的力道,轟然砸落。
分明是要以最殘酷的方式,將朔月的頭顱砸碎!
嘭!
血光崩裂,染紅了半邊天。
無頭屍體痙攣,似是還想要掙扎,卻在片刻後失去了所有聲息,低垂下去,若非有天之鎖撐著,它早已摔落塵土。
唯有白骨面具墜下,在落地之前,化作星光消散。
結束了。
真的嗎?
金固的動作戛然而止,緊繃的身體卻沒有一絲放鬆。
換做其他的從者英靈,甚至是吉爾伽美什來了,金固都會相信他們死在了這一擊下。
可偏偏被桎梏的人是朔月,是將魔獸女神打得心膽皆喪,狼狽脫逃,是哪怕面對兩尊獸也面色自若的男人。
難道僅憑他的一次偷襲,一次全力攻擊,就能殺死這樣強大到難以言喻的存在嗎?
不,金固,不能這麼想。
紫色眼瞳閃爍,少年努力說服自己。
我是神之兵器,是在效能上遠超舊型號的新人類。
更何況,自己的身體裡,還有最為珍貴的魔力結晶。
區區舊人類,就算再強大,也不可能戰勝我。
沒錯,就是這樣。
終於,金固長舒一口氣,輕聲低語:“一切都結束了,況且母親已經甦醒,就算這個時代的所有人一起上,也無法阻擋世界的毀滅。”
再說了,區區殘軀,難道還妄想著復活嗎?
“怎麼可能。”為自己的想法感到了好笑,金固鬆開了天之鎖,在身軀脫落前,又猛地握緊手掌。
滋啦。
就像是擰毛巾般,在紅的、白的、黃的一併從鎖鏈中飛濺出來時,鮮血已經染紅了白袍。
直到現在,他才放下了警惕,騰空飛起,越過專心擴張黑泥之潮的母親,與懸於高空的魔神王會合。
“魔神王,礙事的傢伙已經清除,你……”
“已經清除?”蓋提亞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你真以為,吾不知道他的想法嗎?”
“……什麼?”
“認為只要裝死,吾就會回到玉座上去?”
沒有再搭理面色變幻的金固,魔神王攤開十指,只是眨眼的功夫,就匯聚出恐怖的魔力旋渦,雷光,火焰,冰霜,朔風交織其中,光是看著就帶給人恐怖的威壓。
抬起手,勁風吹起魔神王的白袍,他看著下方的世界,眼神無喜無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