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空無一物的昏暗房間裡,距離感已異常失真。看起來寬廣得難以置信、卻又讓人覺得受到壓迫般狹窄。立於中央的蠟燭,朦朧地照亮房間裡男人們的臉龐,一切都是模糊的。那間邊緣不清的房間裡的空氣,充滿了難以言喻的苦悶。
就好像結婚前夜最後的單身派對,又或是老婆孩子都和人跑了的失業大叔一樣,三位男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愁雲密佈。
“回到房間後,就看到牆壁上刻滿了能把整棟樓都炸沒的術式啊。”
一位老人率先開口,儘管身材矮小脊背卻挺得筆直、臉上的皺紋如木雕的美術品般充滿光澤。
召喚科系主任洛克·貝爾費邦、傳聞自從就任系主任以來在任已逾五十載,但對此沒有定論。
聽了用沙啞的聲音唸叨的老人的一言,一位年輕人首肯道:
“降靈科儲藏室裡的靈體全部出事,就像是遇到了食物鏈頂層的壓制一般全部萎靡下去,若不乖乖聽話,這些寶貴的樣本在第二天就會全部死去——紙條上是這麼告訴我的。”
那是一位眉清目秀的紅髮青年,那包含強韌而高貴意志的目光、文雅的容貌,一眼就能看出他是居於上層階級的存在,他的言語中流露出一種使命感。
男子名為布拉姆·奴薩雷·索菲亞利。他既身為降靈科系主任的後繼者,同時也擔任時鐘塔一級講師一職。
“唔,卿也遭到了威嚇嗎。”
老人像是同意般頷首,將視線轉向保持沉默的最後一人。那名男子披著一頭散漫的長髮,不快地皺著眉頭。
“汝見解如何?領主·埃爾梅羅喲”
用燭火點燃指尖夾著的菸捲,韋伯緩慢地把頭轉向旁邊,吐出煙氣。
“是二世。儘管你想尊重我的本意令人感激,不過給我加上二世,否則埃爾梅羅這鬼名字還真讓人癢癢得難受。”
不等貝爾費邦回話,他便繼續開口:
“相比二位,我就要更直白一些了——埃爾梅羅的公主,也就是我的義妹,被襲擊者捏在手裡充當人質。”
“哦?”布拉姆挑眉,露出摻雜著探尋的驚訝眼神。
“連十二家之一埃爾梅羅的至上禮裝都沒能攔住他嗎?”
埃爾梅羅二世點了點雪茄:“用不著試探了,閣下,那並非魔術師能戰勝的事物。”
當著兩大科系管理者的面,韋伯面不改色,再度說出了那個詞彙。
“畢竟,我們遇到的對手,是從者啊。”
從者(Servant)——
此言一出,在場的另兩位魔術師都不由的屏住呼吸。
在大聖盃情報已經洩露的現在,魔術協會又怎會不知道這禁忌的名詞?
那是古往今來幻想的集合體,是最尊貴的事象結晶,也是對於魔術師而言,最強大最讓他們感到無力的物件。
若非亞種聖盃戰爭各有各的缺點,從者對靈脈的要求極大,限制也頗多,根本不可能離開一定地界,否則魔術協會早就遭到別有用心之人的打擊了,
而如今,埃爾梅羅二世卻說他們遭遇的是從者……
“難道說,倫敦也發生了聖盃戰爭嗎?!”布拉姆拍案而起,難掩焦急。
對於魔術協會而言,放任一群核彈頭在眼皮子底下打架什麼的……簡直不要太恐怖!
“合理的猜測,布拉姆先生。”
發出房間內第四種聲音的,是不知何時出現的黑袍人影。
沒有任何警報,沒有任何防備,當布拉姆和貝爾費邦回過神來時,黑袍人已經拉開椅子,坐在了主位。
“請坐吧,負責處理千界樹叛離事項的三位負責人。”
“……萊妮絲呢?”埃爾梅羅二世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