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以人之身姿降臨,從者與尋常人類終究有所區別。
魔力就是他們的生命,越是大量消耗魔力,就等於越接近死亡。
所謂從者就是這樣的存在啊,用七天的時間,盡情燃燒著自己的生命,在現世的記憶中再度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只可惜阿塔蘭忒可沒有這麼多傷悲春秋,她的美學只存在於追逐和狩獵之中,之所以再度消耗魔力釋放寶具,也只是為了逃脫弗拉德三世的囚籠罷了。
接連釋放兩次寶具,她已經清楚感覺到御主的魔力供應開始減弱,紅方可不像黑方那般有著人造人電池供給,就算御主們全被困在房間中專心供魔,其魔力依舊有限。
對御主的歉意不過短短一瞬,阿塔蘭忒計算著實力的削弱程度,又毫不吝嗇的揮霍著魔力,躲避著緊追不捨的椽樁攻擊,朝著某處的戰場疾馳。
“汝要躲到哪裡去,紅方的Archer?對於既是異教徒也是侵略者的汝等,餘是不可能放過的!”
阿維斯布隆製作的銅鐵馬發揮了作用,在弗拉德三世的驅使下,它放任四足賓士,追逐著遠方的翠綠色身影。而支配著這個國家的“惡魔”之王操縱著椽樁,不斷拖延阿塔蘭忒的步伐。
——英雄在他面前敗退了。
這樣的事實鼓舞了弗拉德三世,迄今為止的戰爭,他都因為朔月的打壓而處於下風,哪怕驕傲如他,暴虐如他,也會在夜深之時捫心自問。
我有統帥黑方的資格嗎?
我有從入侵者手中保護瓦拉幾亞的自信嗎?
我能夠……彌補生前的遺憾嗎?
而在今日的戰鬥中,他的疑問得到了回答,瓦拉幾亞大公的史詩並沒有被世人遺忘,而是一代又一代的流傳下來,最終化為了連神代英雄們都能戰勝的奇蹟具現。
啊啊,這便是我的子民,我的人生所帶給我的力量——
心中洶湧澎湃,不喊出來實在難以接受。
於是弗拉德三世再度發聲,聲音低沉而洪亮:“停下腳步,紅之Archer,倘若汝拿出英雄的尊嚴迎接我,餘也不吝在汝戰死後獻上應盡的哀悼。”
“我拒絕,難得的第二次生命,我可不想受刑而死。”
阿塔蘭忒毫不猶豫地拒絕,直到這時,弗拉德三世才發現他們闖入了另一處戰場當中,滿地都是倒伏的人造人和魔偶屍體,哪怕是阿維斯布隆親手製作的銅鐵馬,也難以在屍體堆中輾轉騰挪,只得親自涉入這團狼藉之中,撞飛眼前的所有障礙,被鮮血沾染了全身。
“可惡……這就是汝的辦法嗎,紅之Archer?竟然用劣等的血液汙染餘之衣袍!”
弗拉德三世惱怒地抬手,無窮無盡的椽樁飛射而出,如同巨大的手掌橫掃,將眼前堆砌的‘垃圾’徹底清空,朝如履平地的女獵手咆哮。
“汝以為用這樣的方式,就能讓餘撤退嗎?恰恰相反,此等侮辱和輕蔑,唯有用血可以償還!”
伴隨著瓦拉幾亞大公的憤怒,地面頃刻間破碎,震天的轟鳴聲中,於乾旱的大地之上掀起了濁流。
那是椽樁,數之不盡的銳利椽樁!
宛如連獵手都要恐懼的暗色獸潮,椽樁刺穿了樹木,刺穿了屍塊,刺穿了血液和空間,朝著驚愕不已的阿塔蘭忒咆哮而去。
這是連越過阿卡迪亞的健足都無法跨越的濁浪,是註定被追上的血色憤怒!
“竟然能如此不講道理嗎!”
阿塔蘭忒完全不知道弗拉德三世會因為髒汙而大發雷霆,猝不及防之下,她只能高高躍起,躲過第一輪的椽樁突刺,可在大公的操縱下,浩蕩奔流的椽樁之群猛然抬升,朝著落入空中,無法動彈的塔喵傾軋而去。
“唔!”
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