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暗殺,不妨換個說法,用刺殺行動更貼切一些。
畢竟馬老師可不是能被暗箭傷到的平庸之輩,就算用種種手段削弱他的警惕,然後抽冷子給他致命一擊,那佈局也要耗費大量的心力,即將到來的決戰不允許朔月這麼浪費腦力。
所以,就用最簡單直接也是最粗暴的方法,也就是釋放氣息,將喀戎引到無人的地方,啟用隔音結界,然後用盡手段將其伏殺。
雖然與朔月展現在眾人面前的,深謀遠慮的形象不符,但他深知有些時候,愚直的揮出一刀,要比七拐八繞的糾纏要利落許多。
而事實證明,這樣的行動確實讓喀戎陷入了困境。
黃昏如同粘稠的蜜,在枝椏和落葉上流動,折射出世界扭曲的形態。被兵器組成的暴雨追逐至今,即使是半人馬的身形也不復矯健,劇烈如風箱般的喘息聲中,男人雖竭力維持面容平靜,但眼底已經染上了些許焦灼。
找不到……
哪怕用千里眼窮究四方,也無法捕捉到敵人哪怕一片衣角;明明武者的直感告訴喀戎敵人就藏身在某處,可是他的長弓無論如何也鎖定不了那個‘存在’。
暗殺者徹底的隱匿,讓弓兵失去了任何反擊的可能性,這並非公平的較量,而更要命的是,敵人並非以英雄的身份,而是以殺手,暗殺者的身份,衝著抹殺目標的生命而去。
——將敵方的軍師在決戰前排除。
懷揣著這種想法的暗殺者,絕無可能正面較量,更不可能將破綻暴露在神射手的眼中。
意識到這一事實的喀戎,忽然感覺到眉心傳來了危機的警兆,他猛地彎折腰肢,向後倒去,銀針上跳動的電芒灼痛了他的面板,擦著他的鼻尖飛過。
那是小到難以捕捉的兵器,在電磁場的推動下,具備了超越子彈的貫穿力,不光是這樣防不勝防的小道具,看著那比人體還要粗大的破城錘,被交錯縱橫的流電調整彈道,對準他的時候,喀戎可不認為自己能像君士坦丁堡一樣正面抗下。
僅僅是付出了魔力,就逼得他在死亡邊緣上躥下跳……這筆生意真是太划算了,喀戎內心苦笑。
他無比清楚,再這樣下去就危險了,卻想不出反敗為勝的方法。
又苦苦堅持了數分鐘後,僅僅是落地的方向被預判,兩把夫妻劍交錯飛出,割開了賢者的手臂,緊接著正黃長槍如閃電,貫穿了喀戎的腹部,將他死死釘在地上。
“海神的詛咒……沒想到在一堆魔術製成的武器中,竟然還藏著真正的寶具。”鮮血不可抑制的流淌,喀戎不敢拔出長槍,只能死死捂住傷口,用虛弱的眼神看向終於現身的人影。
黃昏不知何時已經燃盡,只有殘留的餘燼鋪在了山的輪廓上,盈月升起,投下第一縷清冽如水的光華,正好落在青年的側臉,那雙冷酷的虹藍色眼睛被籠罩在眉弓的陰影之下,月光順著貼身的黑袍流淌,勾勒出他線條鋒利的下頷和銳利冷峻的輪廓。
看著動彈不得的喀戎,朔月臉上沒有絲毫的笑容,而是抬起手,打了個響指。
噗嗤!
硃紅色的荊棘自地上茂盛生長,筆直的撕裂了血肉之軀,伴隨著自體內響起的破碎聲音,喀戎瞪大眼睛,鮮血湧上喉間,然後不受控制的吐了出來,澆灌在荊棘魔槍上,折射著血色的月光。
他的靈核被破壞了。
“你究竟在謀劃什麼?”徹底斷絕了喀戎復活的可能性後,黑袍的暗殺者終於開口,他的聲音沒有任何喜悅的成分,只是理所當然的跨過一道障礙,然後因為過於簡單的難度感到困惑,“你不可能毫無防備的踏入陷阱,在自投羅網之前,你,你們究竟留下了什麼後手?”
禁錮著喀戎的魔槍消散,健壯的身軀頹然倒地,即使如此,賢者仍執著的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