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朔月的追問,齊格飛扯了扯嘴角:“我明白的,一切都是為了獲得聖盃,所以你才設定出了這麼多的計謀……這本就是戰爭應有的樣子。”
“你沒有發現,你不情願的心理已經讓你的措辭變得無比干癟了,齊格飛。”朔月的眼裡閃爍著冰冷的光芒,“看得出來你很為難,因為在你看來,我就是一個搬弄伎倆強行把你逼到這裡來的小人,而且還干擾了你和迦爾納的約定之戰。”
“所以你只能用欺騙自己來讓自己好過一點,其實你明知道有無數次機會能殺死迦爾納,但卻說服自己不去動手。”
“抱歉……但是我認為那場戰鬥中,紅之Lancer並沒有太多的可乘之機。”齊格飛說。
“是啊,你認為失去了御主,沒有充足的魔力供給,甚至失去不死身的迦爾納,在和巔峰狀態下的屠龍者交戰中不落下風,甚至有空當著你的面釋放殺死巨人的寶具——哼,這就是武人之間的惺惺相惜?還是說大名鼎鼎的齊格飛,已經虛弱到連這樣的敵人都阻止不了了?”
齊格飛無話可說,而朔月的言論仍然犀利而一針見血。
“至於迦爾納,呵……如此高潔的英雄,他如同信賴自己手中的槍一般相信著你,所以他大大方方的解放寶具,他知道你願意在這一刻停下攻擊,願意為他違背御主和從者之間的契約——哪怕代價是我的憤怒。”
“……抱歉。”齊格飛說道,他緊緊的把嘴唇抿成一條線。
朔月的話語沒有絲毫錯誤,除了乾巴巴的歉意以外,他什麼也給不了。看著這樣的大英雄,朔月眼中的冷光消散了,就好像終末恆星向內緩緩塌縮,最後留下的,只有無盡深邃的黑洞。
阿爾託莉雅是如此,阿維斯布隆亦如此,如今則輪到了齊格飛,這不能責怪任何人。倒行逆施的御主,最後的下場永遠都只有一個。
朔月早就有所覺悟,可即便如此,暗殺者也不會放棄他所走的道路。
“看來你已經明白了某些事實,既然如此,就讓我給你個建議吧。”齊格飛本以為自己會受到慘烈的懲罰,甚至被令咒墮落成其他的模樣,可出乎意料的,御主的語氣忽然輕快起來,像是做出了某個決定,
“從者要遵守禦主的命令,這是聖盃戰爭的鐵律,可即便如此,英雄仍然與只會一昧聽從命令的使魔不同,你們之所以被稱為英雄,正是身上有著寶貴而稀缺的閃光點,或許比起一場戰爭要獻上的忠誠,這才是你最應該保持的東西。”
這般說著的朔月,想起了本體或是自己曾見識過的故事。
四戰之中,宣誓要為主君揮舞雙槍的迪盧木多,仍然有感於阿爾託莉雅的高潔,放走了任他宰割的衛宮切嗣;即使與朔月建立契約,得以繼續存活,仍然向阿爾託莉雅發起死鬥,為已故的前任主君肯尼斯盡忠。
原著的故事裡,對御主戈爾德表示無條件遵從的齊格飛,為了救活因為自己不作為而死去的人造人,甘願違反契約,獻出心臟,拯救了誕生不足一週的新生兒。
如果迪盧木多隻是沒有意志的槍,齊格飛只是沉默而無情的劍,那麼這些故事就不會這麼的可歌可泣,英雄之名也不會在記憶中熠熠生輝。
“那是揹負著英雄之名的品質,是無數人為之傳唱,浪漫而耀眼的珍貴要素,比起那些死板而頑固的教條,更值得你堅持和驕傲,不是嗎?”
齊格飛沒有回答,他看向朔月的眼神裡充滿了疑惑,這不該是一位謀略深沉的策士該說出來的話語,更像是同樣光芒萬丈的靈魂,正藉助這位暗殺者的皮囊在傾吐感情。
——可是,朔月的本體並沒有浮現,他只是將力量借給了暗殺者的自己,然後又歸於沉寂。
“看來你還是沒準備好一切。”太陽西沉,橘色的光芒照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