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還是說出來了。
向朔月說出了自己的請求,岸波白野的眼神裡有著希冀和忐忑,也藏著微不可查的放鬆。
並非是一時衝動,這正是她幾經思考後得出的答案。
朔月離開後,她便是一位沒有從者的御主,與常人無異。
一個失去過往記憶,沒有任何魔術手段的御主,怎麼可能來得及重新瞭解月之聖盃戰爭;重拾魔術;大海撈針的尋找從者;在一回戰贏得勝利——在短短七天的時間內?
要知道在她茫然的時候,其他的選手可不會等她,他們會以御主的身份和從者磨合,共同進退,一起成長……變得越發強大!
到時候,就算她僥倖找到了新的落單從者,也絕無可能勝過飽經鍛鍊的對手,而一旦失敗的話,那她的奔走和努力,就都會化作微不足道的塵埃,被月靈晶體無情掃除。
在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刻,岸波白野就明白了自己唯一要做的事情。
——抓住最後的機會,讓朔月成為她的從者。
月靈晶體的世界是何等玄奧和深邃,茫茫月之海下掙扎的人們,只能拼盡全力撈住身邊任何一塊救命的舢板。不要寄希望於下次會遇到更好的,一旦拒絕了命運為數不多的善心,那麼隨之而來的,便是懲罰和漠視。
下一次,下下一次,下下下一次,在錯過了最初的恩賜後,沉淪的溺水者就只能遇見稻草,紙屑,甚至是再也沒有任何東西在他面前經過。
不會再有人向她伸出憐憫之手。
所以……決不能錯過。
自室(my Room)的窗戶半開,電子世界的風誤闖進來,吹起兩人的髮絲,與少女砰砰跳動的心臟共振,它拂過青年的眼眸,漣漪便在金色的湖面盪漾開來。
“我想你心裡清楚,與遠坂凜相比,你在御主的素養和魔術能力上都不值一提,而且她也很有意願招攬我加入。”朔月開口,直指要害,“我能從遠坂凜身上看到充足的誠意,強大的自信和奪冠的可能,那麼你呢?”
幾乎是冷笑著,朔月逼視著緊張到面色僵硬的少女:“和遠坂凜相比,我能從你身上得到什麼?你又能開出什麼樣的條件來讓我動心?”
雖然魔力的消耗是個問題,但這並不足以讓朔月放下矜持,去懇求御主的幫助。恰恰相反,作為極其稀少的無主從者,朔月清楚,他才是這場月之聖盃戰爭最珍稀的香餑餑,是僧多粥少的那碗粥。
就算要把自己賣了,也應該是賣方市場才對,如果賣不出一個好價格,他寧願放棄。
所以,你該怎麼做呢,白野?如果只知道一味祈求憐憫,試圖用軟弱換取同情的話,那麼不好意思,我會頭也不回的離開。
這般做好準備的朔月,聽見了白野結結巴巴,但是努力發出的聲音。
“我……雖然我是個一竅不通的御主,但是我能給你絕對的自由,不需要聽從我的管束,隨意發揮的自由。”
語速加快,少女將內心的話語一股腦兒說出:”而且,我承諾會在你找到適合的御主之前,努力不讓你受傷,會將你平安交給下一個人——作為證明,我們可以簽署自我強制證文。”
“所以……”少女抬起溼潤的,閃爍著光芒的眼眸,“哪怕只是暫時的,能請你成為我的力量嗎?”
像是聽到了令人驚訝的話語,朔月瞳孔微縮,月光自視窗探出頭來,落在岸波白野的臉上,美麗的不僅僅是月光,還有少女那朦朧如幻的面容。
如此淑靜美麗的女孩,正怯生生的請求著你的幫助,如此依戀,如此充滿著信賴……這或許是任何一位英雄都無法躲避的誘惑吧。
但是,仍有必須解答的疑問。
“你明白自己在說什麼嗎,岸波白野。”朔月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