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祿·克勞狄烏斯。
高貴奢華的薔薇公主,活力開朗的羅馬之花。
在這位少女面前,聖盃戰爭的勝利者、馴服了獸的契約者,於萬千英豪的競逐中勝了又再勝的青年……竟前所未有的失措起來,舉起餐叉的手僵硬在原地。
眼裡閃過緊張和希冀的光,朔月目不轉睛地盯著眼前的美麗女孩,試探著開口:“你……”
陛下,您還記得那年大明湖畔……咳,第二特異點的總督嗎?
“唔姆?”尼祿歪了歪腦袋,美眸打量著面目俊朗的白髮青年,很快就展露出了純真的笑容,“餘明白了!”
明白了?難道說……
似乎聽見了心臟砰砰跳動的聲音,在驟然升起的激動之中,朔月看見尼祿雙手合十,歡快的說道:
“汝是想問餘吃了沒對吧,餘記得這是東方的禮儀呢,唔嗯,很遺憾,餘奔波忙碌到現在,還沒來得及吃飯!”
“所以——”紅色的皇帝眨巴著眼眸,毫不掩飾少女的狡黠,“能請餘吃一頓飯嗎,好心人?餘會很感激很感激汝的哦!”
???
朔月目瞪口呆,但在尼祿的眼神攻勢下很快敗下陣來,苦笑著點了點頭,於是尼祿歡呼一聲,大大方方的在雙人餐桌入座,將朔月吃到一半的麻婆豆腐拖到自己面前,迫不及待的拿起刀叉。
“餘開動了~~”
而朔月,在點頭同意之後就再沒了其他動作,只是定定的注視著尼祿,不曾移開目光。
他本以為想與尼祿重逢的話,就只能是在藤丸或是立香的迦勒底,在某個不經意的時刻,在光潔如新的走廊上,少女如火焰般撞入他的視野,然後風風火火的離去,只來得及留給彼此一個回眸,便再度各奔東西。
說到底,那場第二特異點發生的一切都不過是幻夢,只是藉助原軀重生的獸(beast),為了考驗契約者而搭建的擂臺場。
身為被寄宿者,尼祿明明自始至終都參與了一切,卻又僅僅是個旁觀者,哪怕朔月,或是說大秦武安君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所見的也不過是那隻蟄伏的獸影。
她就像是每個舞臺都要用到的佈景板,或是必要又微不足道的道具或是橋樑,承載著互相奔赴的喜悅,卻註定什麼也得不到——人們只會為牛郎織女相會的故事而感動,可誰會在意為他們牽線搭橋的喜鵲?
所以,內心是藏著愧疚的吧。
尼祿·克勞狄烏斯不是背景板,也不是毫無感情的載體——她明明笑得比誰都美麗,比誰都熱烈的綻放著,哪怕是朔月,也曾被她點燃了灼熱的愛火。
可最終,命運卻讓她只能坐在觀眾席,看著自己的總督在歡呼聲中抱得美人歸,和不是她的她一起,溫柔又冷酷的徹底從她的人生中離場,從此參商不相見。
就像是做了場童話般的夢般,夢醒時手裡還留存著熟悉的溫度,可在入夜後逐漸冰涼,無論是那個故事,還是那個人,都一點點走向遺忘。
就算再見到熟悉的身影,也已經是物是人非了。
“汝好像很熟悉餘的樣子,是曾經來到過帝國,瞻仰餘榮光的旅人嗎?”
果然已經沒有記憶了啊……
朔月內心輕嘆,卻也不打算主動說起那段往事:“就當是這樣吧,畢竟已經習慣伺候像您一樣美麗又高貴的皇帝陛下了。”
“嗚姆嗚姆,沒想到汝竟是個會甜言蜜語的美少年呢!”尼祿十分受用的點頭,將滿滿一勺麻婆豆腐送到嘴裡,正想要自報家門,那雙翠綠的眼眸驟然間瞪大了,白皙的小臉頓時爬上殷紅。
辣,好辣!
簡直就像是維蘇威火山在她舌尖噴發了一樣!
難以形容的,被人們敬畏的稱之為‘辣’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