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月離開了,女帝倚靠在王座上,轉頭看向蹙眉沉思的天草。
“喂,汝就這麼輕易的答應了朔月的結盟請求?”
在朔月展露出第三法後,天草幾乎沒有過多猶豫的就點頭應下了合作——第三魔法確實有這樣的能量,但在賽米拉米斯看來,天草無論如何也不會被衝昏頭腦才對。
面對女帝暗暗的關心,少年神甫輕笑起來,反而說道:
“不要被迷惑了Assassin,既然朔月選擇了明牌,那麼這次聖盃戰爭的局勢就變成了三方的混戰,本就該是我們以弱勝強的機會,更何況藍方和黑方的戰力還不相上下。”
“不相上下?可是阿喀琉斯和迦爾納他們……”
“確實,在數量上黑方佔優,但別忘了,Rider、Lancer、Archer的御主都已經死亡,Lancer迦爾納更是失去了不死身,藉助靈脈才能繼續存活的他們,又能發揮出多少力量呢?”天草分析道,“反觀藍方,現如今有著不列顛的王者亞瑟,尼德蘭的屠龍者齊格飛,卡巴拉魔術的締造者阿維斯布隆,殺死御主的神秘從者,以及……朔月。”
唯獨朔月,天草沒有添上任何字首,這個名字本身在這場聖盃大戰中,就是無法忽視的威脅。
殺死弗蘭肯斯坦,殺死弗蘭德三世和千界樹的族長達尼克、殺死御主,奪走聖盃,將紅方攪得一團亂,如今又在黑方謀劃著隱秘的陰謀。
若非朔月忌憚裁定者或是什麼別的原因,終於決定走上舞臺,黑與紅雙方怕是至死都要被矇在鼓裡,這樣的敵人……實在是恐怖。
頓了頓,天草繼續說道:“更何況,朔月他的目的和我相同,這正是我選擇與他合作的理由。”
“汝是否想過,這是那個傢伙的妄言,是為了哄騙汝而設下的陷阱?”
“不,不會的,Assassin。”一想起青年那時候的眼神,白髮的神甫、極東的聖人就發自內心的笑出了聲,“那一定是朔月的真心話,我是如此的相信著他——就好像對自己的道路堅信不疑一樣。”
不久前的記憶仍然清晰,託舉著奇蹟的青年看著被譽為‘奇蹟之子’的天草四郎時貞,說出的話語是如此坦蕩。
【我們的目的是相同的,天草,你是為了全人類的救濟,將人類託舉到永恆的高度而參加了這場戰爭;至於我,也是為了讓世界獲得救贖,才選擇站在這裡——你我之間無論是誰使用聖盃都無差別,無論如何,我都會記錄下這場壯舉的資料。】
【如若不相信我的話語也無妨,但相比我們的宏願,黑方奪取聖盃的願望就顯得格格不入了吧?不妨合作將他們排除在外,再考慮彼此間的爭鬥,如何?】
平心而論,朔月作為強勢方提出的條件,實在是過於優厚了,只要天草點頭,他就能無償得到藍方的幫助,並且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
但是,出於聖職者的執念,或是說某種微妙的攀比心理,天草問出了一個問題:
【那麼,你的理想世界,究竟是什麼樣子的呢?】
如果朔月早有準備,就一定會滔滔不絕的說出自己的願望吧,就算猝不及防,憑藉他的謀略,也能說出似是而非的理想而糊弄過去。
可是青年沉默了,半晌之後,天草才聽見了他的聲音。
【如果一個世界的大源已經枯竭,那麼,是否可以用聖盃和月面上的王權……不,沒什麼。】
——明明是語焉不詳,遮遮掩掩的回答,可是天草四郎卻在這一刻確信了,朔月沒有欺瞞。
只有真正想要拯救世界,實現人類救濟的英雄,才會在最關鍵的時刻舉棋不定,屢次三番的躊躇,唯恐因為自己的過錯,而讓人類全體承擔損失。
【那就好,我答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