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足以讓普通人發瘋的精神汙染下,朔月的嘴角卻挑起一絲弧度。
“嗤笑吧,嗤笑吧,儘管嗤笑吧。”
“這裡是世界的最下層,是奈落的盡頭。霧都倫敦白教堂,偉大的人體廢棄場,一旦墮入其中,就永遠無法爬出去的蜘蛛巢穴。”
這聲音並非來自小小的冤魂,而是來自被女孩捕獲的,俊朗紳士的口中。
那聲音沒有憎惡,沒有抗拒,語氣中隱含的愉悅和嘲笑,讓身為怨靈的女孩都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就在這時,朔月抬起頭來,那雙虹藍色的眼瞳直挺挺地與女孩對上。
“所以這裡是地獄,是非人野獸們居住的惡德之都。”
“知道嗎,我不喜歡這裡,但也很享受這個地方。”
女孩驚恐的想要抽手,可朔月反手將其抓住,左手的文明棍抵住怨靈的脖頸,不讓她逃離,話語裡帶著英倫紳士特有的幽默感。
“在遍佈著惡意的城市裡,我也不必被人或事束縛,對我而言,這種自由感可謂是最大的獎勵。”
“作為回報,孩子,接受我的禱告。別看我這樣子,其實在聖堂教會可是有戶口的。”
啊啊啊——女孩怨靈發出了淒厲的嘯叫,街邊的路燈開始高頻率的閃爍,每次熄滅又亮起,便有新的怨念附身在孩子身上,朝著紳士投去空洞的目光。
“來了嗎?”朔月環顧四周,鬼影綽綽,於是他發自內心的笑了起來,可那份笑意卻讓怨靈們都為之恐懼。
“那便開始吧。”
懷中的女孩還想掙扎,但這一次,一隻手掌扣住了她的腦袋。
“宣告——”
念出這句話的瞬間,淨化之光點亮了倫敦的迷霧,怨靈們發出了絕望的喊叫,卻發現自己被虹藍色的眼眸鎖定。
“【我既滅殺,我亦創生。我既傷害,我亦濟世。】”
悲鳴聲響起,手腳開始掙扎。
但是,紳士的手卻像有萬人之力似地,緊緊握住怨靈的臉。
“【無從逾者乃吾掌心,無從遁者乃吾目光,使之破滅。】”
仁慈的主向地獄投來遙遙一瞥,在信徒的禱告聲中,崩塌開始了。
————
無辜的人,無辜的孩子,無垢的結晶般的存在。
視野發生扭曲,場景在瞬間內發生了切換,六導玲霞發覺自己失去了與小杰克的感應,於是這位母親喪失了應有的冷靜,在陌生的街道上呼喊著女兒的名字。
“傑克——小杰克——”
就好像主動朝著詛咒奔去的愚者般,玲霞理所當然的遭到了世界的關注。
於是,六導玲霞親眼看到了。
她看到了一個少女為了獲取當天的糧食而被體毛濃密的壯實男人侵犯的場面,還看到少年為了奪走那個少女的麵包而用棒子把她揍倒在地的場面,更看到少年被凶神惡煞的大人搶走了拼命搶來的麵包,最後面包落入了莫名其妙的某個人手中的場面。
一條街道走到盡頭,伴隨著車輛碾過,麵包高高飛起,啪嗒一聲掉在玲霞腳邊,在她彎腰撿起麵包的同時,屬於奧薩雷一族的魔術迴路發出了警報。
“和我們在一起吧。”
身後有孩子抱住了玲霞,像是面對母親那樣的依戀。
這是怨靈。
是朔月先生無數次向她強調的危機。
是無可救藥的死者。
必須清除他們。
六導玲霞無比清楚這一點,她柔聲開口:
“可以哦。”
這是絕對錯誤的決定,但是女人的臉上沒有絲毫的動搖。在得到許可的瞬間,她的身後一輕,怨靈化作漆黑的物質鑽入玲霞體內,被黑魔術師的迴路吸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