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戰線巴比倫尼亞,那個金閃閃所在的烏魯克。”
重新戴上晚鐘覆面,朔月目光閃爍,順著地脈離開了冥界。
“以及,沉睡在大洋深處的目標,提亞馬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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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皮被粗暴的掀起,皸裂的大地上縈繞著令人暈眩的血腥氣,還有無數如黴斑一樣蠕動的黑點。
在這一片折射著青銅與血光的城市邊境之內,風沙永恆的吹拂。
載貨的戰車側翻在地上,濃煙滾滾的升上了天空,混入了遍佈整個邊境的硝煙之中,毫不起眼。
依託著側翻的戰車,用沙袋臨時構築起的防禦工事之外,來自魔獸的嘶鳴聲接連不斷。
如太陽般暴烈的巨獅烏伽爾在獅子犬烏利迪姆之中游走著,並不急於上前,反而頗為耐心地消耗著對手的力量,喝令著廉價的瘋狗們不斷髮起進攻,直到對手徹底筋疲力盡。
而就在工事之內,那些遍佈血絲的眼瞳死死的盯著防禦外那些窺伺的獸類,被血塗滿的長槍緩緩變換目標,震懾著那些躁動的怪物。
在遠方連綿的嘶吼間歇,少了一隻眼睛的百夫長髮出沙啞的聲音。
“支援的護符還沒有反應嗎?”
僅剩十數人的隊伍沉默著,而負責通訊的青年吞著唾沫,顫顫巍巍地答道:“不止是我們埃什南納,西帕、基什、還有卡扎魯市都遭到了大量魔獸的猛攻,神官說要等到將軍們趕來,至少要水鍾走完一漏。”
在無言的寂靜裡,百夫長苦笑一聲,再沒有說話。
“也就是說,不會有人來救我們了嗎。”臉上滿是猙獰傷疤的長槍手淬著唾沫,嘶啞的咒罵,“幹他媽的神官,幹他媽的緊急任務!”
“幹他媽的為了民眾——都已經全被吞進魔獸肚子裡了,還讓我們來加餐!”
“注意你的言辭。”百夫長站起身來,巍然如巖,“王已經竭盡所能的做到了最好,北方城市在獸潮入侵之前,就已經轉移了老弱婦孺,有這力氣發洩,不如多出幾次槍,多捅死一隻野獸也是好的。”
他看向自己死傷殆盡的數下,卻看見他們扭曲的神情。
那樣子不像是敬佩或不屑,倒像是……驚恐。
直到獸爪從沙袋的縫隙中驟然撲出,陰影籠罩了他的面孔時,百夫長才聽見士兵們慌亂的呼喊聲——
嗤!
青銅長槍戳破了魔獸的皮肉,卡在骨骼之間,帶著獸爪向著一邊偏移,先前還在抱怨的男人面孔漲紅,雙手死死攥緊槍桿,怒喝著,踏前一步!
轟!
腎上腺素帶來了遠超以往的力量,竟短暫壓制住了魔獸的蠻力,其他士兵發聲喊,七手八腳,一擁而上,刀槍劍戟落下,將突入工事的獅子犬烏利迪姆大卸八塊。
捂著嘴,後撤躲過了魔獸血中的毒素,腥臭的濁氣衝入人們鼻腔,帶給他們真實如地獄般的絕望。
僅僅是一隻獅子犬,就已經讓他們竭盡全力。
可在外面的烏利迪姆,又何止寥寥幾隻!
驚恐的慘叫聲被掐滅在喉嚨裡,百夫長瞥見工事外浩蕩的獸群,從牙縫裡擠出髒話。
“草!都給我準備好——它們來了!”
再沒有給他們休息的時間,巨大太陽烏伽爾仰頭髮出咆哮,吹響了遊戲結束的號角,獸群們飛奔,震撼著大地,向脆弱無比的獵物們發起了衝鋒。
長槍分開了空氣,也撕裂了血肉。
接連不斷的咆哮、怒吼與慘叫在防禦工事內外不斷的響起,自天穹之上向下俯瞰,戰車宛如孤獨的礁石被浪潮漸漸淹沒一樣,遠離人境的百人小隊已經被魔獸女神的孩子們徹底封鎖在內。
垂死掙扎終究有所極限。
死無全屍也不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