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不知從何處而起的寒風,吹去了不知何處的幽冥。
這裡是深邃不可見底的地下空洞,到處是凸起的石柱,嶙峋的峭壁……除卻映入眼簾的一片漆黑外,陪伴這處死寂之淵的,只剩下漫長到幾乎禁止的時間,和永恆流轉於此的風。
然後,在無人得知的某一時分。
噼咔!
伴隨著一聲爆鳴,在黑與光交織的幕布中,豁然出現了閃電般劈開的裂縫,伴隨著像是要將世界撕裂的聲響,空間縫隙不斷擴大,直至將漆黑本身都撕開大片虛無,從中浮現出一道人影的輪廓。
踏。
踏。
踏。
腳步聲越發的逼近,當獵豹般繃緊的修長雙腿,站在了荒蕪的地面上,從空間裂隙中走出的青年,抬起了他那被白骨假面覆蓋的面龐。
嗚——
髮絲被同樣冰冷的氣流拂起,青年的眼瞳中倒映出荒寂的地下空洞,而這處訴說著死寂的地帶,也默默注視著闖入的不速之客。
一襲漆黑的衣袍如幽靈般飄蕩,暴露出內部的靈衣與戰術工裝褲,幽藍色的紋路一路蔓延,自脖頸處流淌過衣裝的縫隙,勾勒出他指尖戒指的形狀,又一路向下,直抵足底。
伴隨著青年似有所感的抬眸,他左眼中的璀璨金色,竟被騰起的靈火所覆蓋,那縹緲的外焰,甚至越過了眼眶,在虛空中勾勒出幽藍的色彩。
除了邪異的雙眸和沐浴月光般的銀髮,青年給人留下的最深刻印象,果然還是那張遮掩住面龐的白骨假面。
明明是一件遮擋物而已。
明明是沒有任何表情的面具而已。
可那份縈繞在面具上的森冷和莊嚴,卻像是某種律法化作的鎮獸,盤踞在青年的面部,冰冷注視著任何一個違背鐵律的宵小。
於是青年本人,就化作了行走於深邃幽谷中,代天行罰的天之使者。
而此時此刻,這位莊嚴的天使打量著周圍完全陌生的環境,此處與人世格格不入的芥蒂感,令他沉默許久,然後……歪了歪腦袋。
“這裡是……哪裡?”
不用多說,他正是為了解決\/逃避新蓋亞·地球1和越發逼近的修羅場的危機,順帶完成王哈桑託付的任務,而循著記錄破開時空,終於抵達了目的地的朔月。
“穿越者求生指南第一條,來到陌生新世界之後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掩蓋身份的同時,查探這個世界的基本情報。話雖這麼說,可是……”
朔月環顧四周,目光所及都是空空蕩蕩,連烏鴉都懶得飛過來叫兩聲應景的,看上去異常的悽清。
“這裡根本就沒有可供判斷的情報啊,王哈桑他老人家究竟把我送到了一個什麼鬼地方……就算是地獄也不過如此了吧?哦不對,至少你月的地獄都至少有一位香香軟軟的小姐姐……所以這到底是那兒?”
青年一張嘴,告死天使的濾鏡就碎的一乾二淨,只餘下他自言自語的碎碎念:“我不會跟某位穿越者的大前輩一樣,出生點不是在監獄就是在危險區吧,話說這環境,難道我來到了地牢?腐化之地?還是說……哦呀。”
似乎是闖入者的不敬惹怒了這裡的原住民,朔月話語微頓,便聽見話語難以形容的尖嘯聲不斷響起,靈火自泥土之中誕生,一個接一個,凝聚出枯朽的黑袍人影。
他們追逐著溫暖而厭惡的氣息,抬起乾屍般的面龐,那消失不見的嘴唇和眼瞼,完全腐爛的鼻子,稀疏裸露的牙齒,在黑暗中顯得異常陰森。
毫無疑問,出現在朔月面前的,是已經非人的怪物,
“好訊息是這地方至少有生靈存在,而壞訊息是……諸位似乎不太歡迎我呢。”面具之下,朔月笑容玩味,“動手前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