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
短暫的空隙一閃而過,當隱藏的殺手鐧在一個回合之內被朔月刺死之後,領頭的從者終於擺脫了龍種的震懾,咆哮,抬起手中的古劍,向著朔月後背斬落。
可緊接著,卻被一把更加華美,更加威嚴的魔劍格擋。
那一瞬間,背對著他的紅袍轉身,向著他咧嘴,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緊接著,兩把薔薇之槍倒插於地,青年握住屠龍者的魔劍,向著他的脖頸斬落。
古劍抬起,擋住了朔月的快攻,可隨著魔劍底部的青色寶玉扭轉,真以太眨眼間攀附在劍身之上,隨著青年甩臂,如箭矢般飛出!
磨鍊至今的技藝救了領頭從者一命,古劍盪開了劍氣,他情不自禁地後退一步,緊接著,便聽見整個建築所迸發的轟鳴——旁觀的從者清楚看見朔月一腳踏碎大地,如子彈般掠出,魔劍巴爾蒙格咆哮,深深沒入了敵人的胸膛,自背後穿出。
八極·震腳!
領頭從者本能轉身,想抓著這個該死的敵人同歸於盡,可是卻看見青年頭也不回的抬起手,轟出一拳,將其揍回了英靈座。
了賬。
兔起鶻落間,三名從者的屍體落地,在最後一位從者的腳邊消散。
“就這?”
彷彿從廝殺的亢奮中清醒,朔月有些迷茫地看著那個握緊長槍,難掩驚恐的從者,好像比他還不可置信一樣:“沒別的了?”
說話間,世界暗面的陰影裡浮現出獸的輪廓,祂睜開眼瞳,向愚蠢的塵世,投來遙遙的輕蔑一瞥。
獸之變生·Ex,被動觸發。
最後倖存的從者僵硬原地,他是人類史上微不足道的一筆,因為參與了重大戰役才有資格現世計程車兵長,即使如此,他也自認追隨著君王,經歷了常人難以想象的,地獄般的戰鬥。
可是今晚,在這裡,短短几分鐘的交戰,卻撕碎了他一直以來的矜持和信心。
和這個青年的戰鬥,讓他不由自主的回想起當年在君士坦丁堡用武器殺死同胞,直到雙眼猩紅,胃部抽搐的感覺——那種窒息的,噩夢般的體驗,至今仍陰魂不散地追逐著他的靈魂。
而現在,它追上來了,它就在自己的面前獰笑!
並非回到了十幾萬人撕咬,吞噬的絞肉場,帶給他相同恐懼的,明明……只有一個人而已。
和他一樣只有一個腦袋、兩隻手、兩隻腳,被砍下頭顱也會死去的人而已!
可是,為什麼自己連上前一步,揮下武器的膽量都沒有了?
可惡,快動起來啊,我!
看著嘴皮翕動,兩股戰戰的無名從者,不知為何,朔月感覺到一陣難以言喻的……失望。
他垂下眼睛,失落的嘆息一聲。
“算我高看你們了……”
被血勾勒出殘忍輪廓的魔劍緩緩抬起。
就在這昏暗的走廊之下,這一場慘烈的殺戮,在劍刃的劈斬和骨肉拆分的清脆聲響裡,連同最後的從者和失去從者的御主一起,迎來最後平淡無奇的尾聲。
很快,一切都恢復了靜寂。
哪怕有提起離開的御主聽見了動靜趕回來,在看見這場單人的殺戮盛宴後,也捂著嘴,沒命的退走,而朔月也不追,只是慢條斯理的處理完戰場,然後轉身走入自室。
再出來時,椅子拖曳在地板上發出的尖銳聲音,響徹整座走廊,最終沒入血泊之中,再不見刺耳。
只是低沉。
好像第一樂章的尾音,又好像新樂章的前奏。
就在使魔,在驚醒的御主們的監視之下,那個孤獨又兇狂的殺戮者扯過來一張椅子,堂而皇之的坐在了走廊正中央。
低下頭,靜靜的凝視著虛空中的